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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们全部都被沈如冶赶出去了,我哪里还有红包拿给他们?
而这女娃明明知道这个,却偏偏如此赤裸裸地来讨红包,这也欺人太甚了。
我抬眼静静看著她,选择静观其变,先不说话。
女娃冷著脸,收了手,嗤笑道,“新娘子居然没准备红包。大嫂啊,有这样一个妹妹,你这个做姐姐的,一定觉得很丢脸吧?”
鸢尾也在屋子里?我抬眼,在人群里收索一下,见她正静静地立在沈如净的身旁。
鸢尾先暖暖地看了我一眼,後睨向那个女娃子,笑道,“我这个妹妹向来懂事乖巧,我从来不觉得她丢了我的脸。”
呵呵,我懂事乖巧,自然不懂事的另有其人。
“什麽懂事乖巧?若她懂事就不会连个红包也不准备。”女娃冷笑。
我噗嗤一笑,道,“你闹洞房的方式还真特别,明明知道新娘子准备的红包都让贴身的丫鬟收著的,明明就看见我的丫鬟都不在我身边了。却还这般闹我,要不是知道你是个顽皮的,我还真会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说著,我把眼睛望向沈如冶,嗔道,“夫君也真是的,你也不看在我今儿个是第一天进门子,多多提醒我一下。”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一拳打在棉花上,他们自然就觉得无趣了。
……
见没的闹腾了,众人悻悻离去,沈如冶踱步至门口,关了门子。
一屋静谧,只听见长案上的龙凤烛劈劈啪啪的燃烧声。
沈如冶慢腾腾地走向我,在榻沿坐下,他伸出纤长的手指勾起我的下巴,微转著我的脸,让我的脸庞对上他的,他俯近我,微张著唇,在我的耳边吐了一口热气,轻轻问道:“紧张吗?”
我抿著唇,没有说话。这世上哪里有不紧张的新娘子?他这样问,分明是在羞辱我。说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做新娘了,不用再紧张了。
我正想著该怎麽回应呢,未料,他话题一转,道,“好了,闲话不多说,我们开始圆房吧。”
“呃。”他的这句话让我的心脏紧缩了一下。
倏地,他站起身去。
我本以为他是站起身去脱衣服,没成想,他居然走到一个红漆柜子前,拉开柜门,取出里面的一个的黑漆匣子。他拿著匣子,来到榻前,“哗啦”一声,把匣子里的东西全数倒在了榻子上。
我转头一看,只见许多性玩具滚满了床榻,一支木头做的假棒棒、一个像胸罩一样的铁罩儿、一条粗粗长长的绳子、一根细竹笞、一根绿鞭儿、还有许多个我不认识的东西。
见到这些,我吓得血液逆流,浑身发凉。
沈如冶他想要做什麽??!!
“沈如冶,你到底想做什麽?”
“新婚之夜当然是圆房啊。”沈如冶挑眉笑道,“你嫁给了我,我就有义务要和你圆房的。只是你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嗳,我对不是黄花大闺女的女人实在提不起兴趣来。喏!所以我只能让这支假东西,替我圆房了。”说著,他举起那支木头做得粗长棒棒来。
“你、你……”一时间,我被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你若嫌弃假东西不能满足你,那麽我们就加点新鲜花样儿把。你是喜欢被鞭子抽还是被竹笞抽?”
我瞪大了眼睛,怒道,“我又不是受虐狂,怎麽会喜欢这些东西?”
沈如冶眯起眼睛,笑了笑,邪恶道,“只怕你识得其中滋味後,会爱死了它们呢。一日不被它们抽个几十下都睡不著觉了呢。”正说著,沈如冶忽然向我扑过来,他抓住了我红色的亵裤,“嘶~”“嘶~”“嘶~”了几声,我的亵裤被在他的手下碎成布条子。
猝不及防的,细细长长的鞭子甩到了我的屁股上,我“啊!”的一声大叫,疼痛让我生出一股蛮力,竟把他的虎躯给推了开去,从他的魔抓下成功逃了出来。
“沈如冶,我告你,你别乱来,你乱来,我可要叫了。”我惊恐极了,为什麽沈如冶会有这种变态的癖好?电脑资料里为什麽就没提到?害得我现在防不胜防。
沈如冶挑眉,倾国倾城地笑,“你叫啊,这个时候,你越叫,我越刺激啊。”说著,沈如冶抡起鞭子“呼呼呼”直往我身子抽。我左闪右避,甚至抓把椅子来抵挡,可还是未能幸免的被他抽到了一点点皮肉。
“啊,啊,啊!”鞭子打在人身上好痛呀。
“呼,呼,呼!”
呜呜呜呜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杀人啦。沈如冶抽打嫡妻了!”
“闭嘴!”沈如冶脸色一僵,他一定不会想到我真会豁出脸面叫出声来吧。
接下来,他手中的鞭子就甩得更狠了、
“嘶~嘶~啊!”
“沈如冶,你住手,你这个疯子,你这个混蛋!呜呜,好痛,好痛,嘶啊,啊,啊!堂堂沈家二爷,当今皇後娘娘的嫡亲弟弟竟然用鞭子抽打嫡妻,嘶啊!这若传出去,丢人显眼、惹人笑话,让沈家蒙羞,让皇後娘娘伤心!”
“住口!”沈如冶吼道。
我听他的才怪,现在这个形势,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我不想被他“打”倒,就必须把他“打”倒。──而且今晚的这一架对我来说至关重要,今晚若是我赢了,那麽以後沈如冶想拿鞭子抽我就得掂量掂量,若是他赢了,那麽我今後的日子就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天天被他用鞭子抽。
“原来你先前在我面前的温文尔雅都是哄人的假面具,你其实是个恶心、下贱、猥亵的变态狂。”“恶心鬼,讨厌鬼。呜呜……”
“呜呜呜呜唔呜呜……”我痛哭流涕,好不伤心,“妄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正派的君子,原来你竟就是个无耻小人!我是瞎了眼,才看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呜呜!我的命怎麽就这麽苦哇!呜呜唔呜呜……”
……
“好了!闭嘴,我不打你就是了。别嚎了,声音难听死了,像杀猪一样!”
我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好,那你站得离我远远的。”
“疯婆子!”沈如冶气得脸发紫,眼珠子发绿,但只能咬牙忍著,依了我所言站在离我远远处。──这一战,勉强算我赢了。
……
“沈如冶,你有那样的怪癖拿到旁的女人身上试,别用在我这个嫡妻身上来!”
“泼妇,要是让傅雁竹和傅画沂看到你现在的泼辣样,看他们还会不会喜欢你!”
“呸!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的妻子,傅画沂是我的三叔,傅雁竹是我的前夫,我与他们再没牵扯了,见过那没见识的莽汉粗夫,就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傻瓜驴蛋,哪里有人硬生生要往自己的脑门上扣绿帽子的理儿!”
“你!”沈如冶气急,一个闪身奔过来,抡起鞭子往我这边抽打而来,我吓得再度哇哇大叫,“呜呜!救命啊,杀人了,沈如冶疯了。呜呜……”
“停!闭嘴!吵死人了!”沈如冶用鞭子指著我。
我用手背抹著泪眼,对著门口的方向吼道,“琥珀、珍珠、玛瑙、翡翠,你们几个死丫头,还在不在外面啊?如果在,就给我滚进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四个丫头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我叉著腰,形成一个茶壶状,拿眼狠狠瞪她们,“我刚才差点被沈如冶打死了,你们这些个死丫头居然也不进来救我?”
“扑咚,扑咚,扑咚,扑咚。”了四声,她们在我面前跪下,低著头,没有说话。
我凶悍道,“跪跪跪!做错事就知道跪!我养你们这些奴才有什麽用!……今儿念在你们是初犯,就不追究了。如果你们以後还这麽不护主的话,就别怪我狠心把你们全给卖了。”
“奴婢省的了,谢夫人不罚之恩。”
我抬了抬下巴,冷哼了一声,说道,“起来吧。”
“是。”她们应了声,便站起身来。
“琥珀、玛瑙。为了防止沈如冶谋杀嫡妻,你们今晚留在屋里守夜。你们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不许偷懒睡觉!知道吗?”
“岂有此理,你这女人也太张狂了!”沈如冶气恨地甩了一下鞭子,“啪”地一声,一张桌子应声而碎。
见之,虽然我有些害怕,但是我依旧勇敢地抬了抬下巴,道,“我就是张狂那又怎麽的,谁叫我现在是你的嫡妻了,你要打要骂也得掂量掂量!”
“哼!”沈如冶甩袖出了房门去。
☆☆
沈如冶走後,珍珠、翡翠、玛瑙、佳琦都瞪大了眼睛看著我,仿佛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我。
我笑笑,道,“刚才让你们受委屈了。”
翡翠笑道,“我们知道夫人刚是在做戏。”佳琦、珍珠、玛瑙也应和著应了声“嗯”。
“嗯。”我笑著点点头,相处了这麽久,总算培养出了默契,“既然沈如冶今晚不在这里睡觉,珍珠、玛瑙、翡翠,你们就都下去休息吧,留琥珀一个在这里陪我就可以了。”
“是。”她们三人应了声是後,便退了出去。
待她们都走出去了,我走到床榻前,双臂用力一挥,把沈如冶倒在床榻上的一堆性玩具扫落地上。然後重重地把身子倒进软软的被褥里去,踢掉脚上的凤头履,缩身在榻上一动不动。呼,太累了。
佳琦走到床沿上,坐下,笑道,“折腾了一个晚上,累坏了吧。”
我点了点头,转头看她,道,“刚才我闹得那麽凶,你们都没进屋来。我想定是你不让她们不要进来的吧。”
佳琦笑道,“知我者木槿也。”
我连连点头,应声道,“嗯嗯嗯。”
静默了片刻,佳琦道,“今晚的你和平常时候的都不一样。”
“沈如冶的态度变化了,我若不跟著变化,那麽我就活该受欺负了。”百无聊赖地对手指,奇怪的沈如冶,实在搞明白他为何会这样“善变”。按常理推断,他今晚应该对我柔情蜜意才是啊。
倏然,佳琦把我压在她身下,嘴巴趴在我的耳边说道,“在镇北侯府的时候,你也常常被傅雁竹欺负,可我没见你这样的强势过。”我身子一僵,很不自在,随後我又想到佳琦可能是怕有人猫在暗处偷听我们谈话,所以才这般做的。
我勾了勾手指,让琥珀把耳朵趴过来。
佳琦笑了笑,把耳朵贴近我的唇边,我压低声音说道,“傅雁竹和沈如冶是不同性子的两个人。我们不能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他们。……傅雁竹虽然是天子骄子、出身尊贵,但是他从小失去父母,又常年吃药养病,心境上是高傲孤独的。对一个孤独又高傲的人来说,能够走进他心里的方法不是和他对著干,而是多想他一些、多顺从他一些、多陪伴他一些、多照顾一些,让他觉得我很在乎他,很关心他。这样的人,开始的时候会心硬如石,可一旦有人走进他的心里,那麽他就会掏心掏肺的对待对方。──後来傅雁竹那样帮衬著叶家,也正应征了我的猜测是正确。”顿了顿,我又道,“而沈如冶,虽然同傅雁竹一样也是天子骄子、出身尊贵,但是他身强体壮,精力旺盛,动不动就拿鞭子抽人!这种人,我若是像让著傅雁竹那样的让著他,恐怕会被欺负的很惨。”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傅雁竹那种性格就是跋扈了,但渐渐相处下来,我明白,傅雁竹其实不是跋扈,他最多是个任性骄傲的大孩子罢了。
佳琦是学心理学的,这些东西我都懂,她不会不懂的。我想,她问我这些,只不过是考验我一下罢了。
果然,佳琦表情是:明显松了一口气。
“你今晚闹的那麽凶,沈家人也一定都知道了,你明天打算怎麽应付?”佳琦为这个担忧。
我眨了眨眼睛,说道,“静观其变,见招拆招就是了。这倒没什麽好担心的,我现在所烦恼的是今儿沈如冶的态度。”
“他的态度?”佳琦有些不解。
“嗯。”我点了点头,“按正常的发展,他今晚不应该这麽对我。──就算他想用鞭子抽我,也会是将来的事情,却绝对不会发生在今晚。”
佳琦拧眉,道,“你的意思是说,这里面有一环节出错了?”
“嗯。”我点点头,道,“可我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哪一环节出了错。”
沈默了半响,佳琦问道,“大老爷、大太太、轩吟去找你的那个晚上,你都说了什麽?”
“我说了很多,哪里记得了。”
佳琦道,“你好好想想。有关於沈如冶的话语。”
我沈思了许久,才开口说道,“我好像说,沈如冶的品不端,我宁可绞了头发做姑子去也不愿意嫁给他为妻。还说,他不是一个良人。”
佳琦蹙眉,道,“问题可能就出在这里了。”
我懊恼扶额,叹道,“如果真是因为这个,那麽沈如冶的心眼还真是小的厉害。”
“好了,我们先别研究这些了,褪了外衣就睡吧,明天还有场硬战要打呢。”
“嗯。”我点头。
(8鲜币)71诡异
新婚第二日,我早早得起床,洗漱打扮後,早饭都没吃就急匆匆地往沈府中地位最高的女人沈太夫人居住的院落赶去。
进了院子,立在廊下的丫鬟婆子,纷纷向我行礼,道,“二奶奶。”
我嘴角含笑,停下脚步对她们微微一颔首,侧头吩咐珍珠、琥珀、玛瑙这个三个丫鬟在外面等,只带著端著红漆托盘的佳琦往屋子里面走去。
屋里已经坐了好些个人,就连沈如冶也在里面。我一进来,无数双眼睛便齐刷刷地向我看过来。
我怔了一下, 这排场也真够大的。
“你怎麽这个时候才来?让这麽多长辈等你一个人,你也太没规矩了吧。”一个娇俏俏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我转眸一看,见一女娃正瞪著一双冒火的眼睛,怒视著我。
“如月,你这猴儿不得胡乱撒泼。今儿分明是你们来早了,可不是冶儿媳妇来晚了。”坐在罗汉床上的沈太夫人开口说话。
沈如月,撇了撇嘴,虽然不甘心,却也不敢再说话了。
这时候,佳琦机灵地端著红漆盘子走到我的跟前来。
我从红漆盘子里端起一个茶盅,莲步走到沈太夫人跟前盈盈下拜,道,“孙媳妇给老祖宗请安,老祖宗吉祥如意。”说著,把手中的茶盅举高至头顶。
沈太夫人乐呵呵地接过我手中的茶盅,低眉轻啜了一口後,抬眼笑著说道,“好孩子,快起来吧。”
我磕了一个响头後,才慢腾腾地站了起来(呃,优雅的动作从来都是慢腾腾的。)。
沈太夫人放在茶盅,对我招了招手,道,“冶儿媳妇,过来。”
“是。”我乖巧应声,我莲步走上前去。
沈太夫人从她的衣袖里取出了一条用红绳穿起的血红色麒麟挂件,笑著说道,“冶儿媳妇,低下头来。”
“是。”我缓缓低头去,让沈太夫人把血红色的麒麟挂在我的脖子上。
我垂眼撇了颜色奇怪的麒麟挂件一眼,颔首道谢,“谢老祖宗。”
沈太夫人呵呵一笑,捉了我的手儿轻轻地拍了拍。
……
接著,我又从佳琦端著的盘子里取了第二个茶盅,莲步走向沈国公,盈盈下拜,道,“媳妇给父亲请安,父亲吉祥如意。”
“嗯。”沈国公捋著山羊须,点了点,接过我手中的茶盅,呷了一口,温和道,“冶儿媳妇快起来吧。”
我又是磕了一个响头,才慢腾腾地站起身来。
紧接著他放下茶盅,从衣袖里取出一个大红包给我。
我颔首道谢,“谢父亲。”
……
随後,我端起托盘里端起第三个茶盅,给国公夫人敬茶,待国公夫人笑盈盈地褪下她腕上的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子给了我带上後,她亲切地握著我的手,携著我,为我介绍了这满屋子的亲戚,我乖巧地上前,给他们一一行礼,他们翘著嘴儿笑,各自掏了各自的礼物放在佳琦端的红漆盘子里……
再後来,一屋子的人热热闹闹得说了一会子後,沈太夫人便打发我们离开了。
☆☆
“木槿。今儿的气氛好诡异。”佳琦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道,“是啊,昨儿个晚上,我和沈如冶闹得那麽凶,今儿早上他们居然问都没问一句,仿佛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似的。”
“而且啊,沈如冶还先你一步去沈太夫人屋子里呢,他们竟然当做是那麽的理所当然。”佳琦冷笑。
我竖起眉头,深深忧郁,道,“越是这样,就越说明这一家子的人深不可测。”
“木槿,反正我们现在也闲来无事,不如去鸢尾房里坐坐吧。”佳琦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