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算不如天算,向来与她平起平坐还时不时压过她的年氏在这个节骨眼儿争气地生下了皇子,如此一来一切便没了定数。故而这些日子她一直忧心忡忡、精神不豫。
泓昀宽慰她说:“父皇是重情义讲公道的人,不会做让人伤心的事,该是您的一分都不会少。”
李氏这才笑颜开,却道:“皇贵妃也好、四妃也好,你娘我根本不在乎这些,我在乎的是你啊。皇后膝下无子,如今你们兄弟几个就是子以母贵的时候,我的地位越高对你的未来就越有利,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图了。为了你,娘可什么都愿意做。”
最后那一句叫泓昀听在心里,他含笑问一句:“母妃说的可都是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李氏见儿子质疑不免愠怒,但很快就被儿子哄住,她事事要强,却从来敌不过儿子一笑一闹。
这一边,森然肃穆的寿皇殿里不再传出僧侣的梵音吟诵,竟替而代之变成了古琴悠扬、小调婉转。原来皇帝得太后托梦说想再听一次江南小曲,因此本早已将舒宁和嗣音遗忘的彦琛经太监提醒后便找来了她们二人,让她们在太后的梓宫前奏唱。
胆小的舒宁一入寿皇殿便抑制不住眼泪,颤抖的身体连站立都有困难,更莫说唱曲,惹得彦琛有些恼怒,
为免龙颜大怒,嗣音自告奋勇,愿顶替舒宁一人身兼二职,自弹自唱。
彦琛见她说话时稳重得体、落落大方,与舒宁纤柔孱弱全然不同,便姑且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