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主,皇上这会子心情怎样?”方永禄循例上来询问,每有人面圣出来他都会问一问,以免自己茫茫然进去拿捏不住皇帝的情绪。
嗣音百般无奈,愧疚不已:“公公,我不知道。”
“咳咳。”方永禄无奈地干咳两声,又不甘心地再追问了一遍,“小主,您真不知道?那奴才问您,万岁爷此刻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
嗣音无辜地看着他,眨巴了下眼睛,很没底气地说:“大概是不高兴。”
“不高兴?”方永禄急了,抓着嗣音的手站到一边,急急忙忙问,“小主可否告诉奴才,万岁爷找您都说了什么话?”
“没说什么呀……”
“师傅,万岁爷喊人了。”
嗣音正要回答,那里守在门口的小太监听见殿内的动静,忙过来叫方永禄,方永禄哪里敢耽搁,再不和嗣音说什么,倏地一下就往涵心殿里跑去。
“那我……走了。”嗣音这句话也不知对谁说,眼见周围几个太监都无异议,她便转身走了。
可来时是方永禄带着的,回去就得自己走。嗣音打小在方向上就是个爱犯迷糊的人,这皇宫里高楼林立、红墙绿瓦,殿阁与殿阁之间或有相似,于是嗣音才转了两道弯,就迷路了。
无助地立在宫道上,嗣音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偶尔有宫女太监从边上路过,却个个行色匆匆,弄得人不好意思去叨扰。哥哥从前教过自己以日影时辰来辨别方向,她记得钟粹宫在东边,于是掰着手指细细捣鼓了半天,总算估摸出东边在哪里,便撞着胆子只管往东边走去,心想不论如何方向对了,不至于背道而驰。
如是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炎炎烈日下热出嗣音一身的汗,可不仅看不到钟粹宫的影子,好像越发到了陌生的地方。还有就是嗣音记得跟着方永禄从钟粹宫走到涵心殿,并没有花那么多的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