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答道:“回姑姑的话,是承乾宫的古主子。”
梨乐抬头望古曦芳离去的方向看,瞧这劲头儿似乎是往坤宁宫去,因怕自家主子错过什么,便忙赶回景阳宫告知。谁知年筱苒早得了消息,一边自在地哄儿子睡觉,一边悠悠回答梨乐:“说是皇后留了泓晔泓昭在坤宁宫玩,一个小宫女不小心翻了烛台烫伤了泓晔的手,曦芳这才过去了。”她说完把孩子抱给奶娘,笑道,“三个庶妃里,曦芳是最老实的一个,她能有什么心眼子,就是皇上多疼她一些,我也认了。”
梨乐不语,扶着年筱苒坐到镜子前,替她拆下发饰。
“如今我就两件事,一是把泓暄养好,莫让往事重演,二来就是不让李子怡安生,她种下的恶果,到了该收成的时候了。”
梨安从外头端茶进来,听见这话,心里不免寒瑟瑟。与梨乐一同侍候了主子后,两人退出来,她低声说:“你瞧瞧,这才多少会儿的功夫,主子们一个个都变了。”
梨乐亦道:“就是她自己不晓得自己变了,才敢对古主子放心,谁知道承乾宫那位,还是不是从前的心性儿!”
“嘘,咱们既跟了主子,只能一条路走下去了。”梨安握一把梨乐,拉着她走了。
当夜色降临,皇宫各门纷纷落锁,白日里的喧嚣暂停一夜,明日又会复起。
很多人进了宫就再也没出去过,头顶这一片天,一日复一日,一生仿佛就是一天,从未有什么不一样。许多人觉得他们可怜,却不知这样的人在宫里算是幸的,能平平静静地直至终老,是很多终日游走在刀刃上、周旋在争斗里的人一辈子可想而不可求的事。
皇城之外,一乘软轿停在泓昀的私宅门外,管家认出引轿的人,忙吩咐家丁去通报,自己恭恭敬敬地迎了客下轿,因见来着低调,也不敢大声请安,只微微打了个千,便引着客人进去。
泓暄得到消息已迎出来,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七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