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皇上来了,在这里用了晚膳,因为我没法儿改自称‘奴婢’为‘臣妾’,她要我练到习惯才好。”想起昨天的事,嗣音心里便阵阵涟漪起,“所以昨晚我念着念着,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倒不觉得什么凄冷害怕。”
“主子,那皇上知道您脸上……”
“嘘!”嗣音掩了她的嘴,低声道,“他知道了,但是现在不处罚我,说我欠着欺君之罪。”
谷雨闻言笑弯了眉毛:“这还有欠的?分明是皇上疼您,压根儿没想罚您,知道您脸上没事,心里不知多高兴呢。”
嗣音笑笑:“但愿吧!”
“谷雨!谷雨!”忽而外头传来喊声,听着似方永禄。两人不敢担搁,谷雨忙理了理仪容跑出来。
方永禄只是带了两个随身的小太监,立在门前也不进来,将匣子递给谷雨道:“既然找到了,梁才人便当这件事不曾发生过吧,追究起来也没意思不是?”
“奴婢会转告主子,替主子多谢方公公了。”谷雨欣然。
方永禄却冷冷道:“谢杂家作甚?”停了一停,抬头看了看符望阁,还是说了声,“你好生伺候梁才人,往后好自为之吧。”
“嗯?”谷雨不解,但方永禄已容不得她质疑,早带着两名随侍离去。
双扣镯失而复得,梁嗣音喜不自禁,她不知外头发生的事,只是安心如此再无心事,便可安安静静住在这符望阁,自然心底也有十分的期盼,却不敢在脸上表现一分。
谷雨踟躇半日,终忍不住道:“才刚方公公与我说话时脸色冷冷的,语调也毫不客气,竟说了‘好自为之’这四个字,叫奴婢听得心里发怵。”
“好自为之?”嗣音亦是一惊,这四个字简简单单,意义了然,可就是透着说话者不可侵犯的凌然之气,而听者则往往茫然懵懂不知所谓。
方永禄,这个在深宫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会如此莽撞地说出这样的字眼么?何况是对一个才册封的才人,而皇帝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