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麻烦了。”淑慎似怯了,一把抓过那套衣裳,“我随你赴宴就是。”随即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主子,您真厉害。”谷雨好不解气,朝嗣音竖起了大拇指。
嗣音却只是神伤,摇头道:“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可否认,彦琛的传话给了她很多底气,但淑慎是可怜的孩子,嗣音怎会不顾及她的感受?生母才过世就要她穿红戴绿地在人前强颜欢笑,是太高估这孩子的隐忍,还是低估了这孩子的孝道?
“谷雨啊,往后还是多心疼她一些,多迁就她一些。”嗣音还是软了心肠,“我方才太严肃了,只怕往后更难相处。”
此时,李从德送方永禄归来,见了嗣音道,“方才半路上来了敬事房的公公向方总管复命,说皇上今日翻了绿头牌,点了武小媛侍寝。”
“呀……”谷雨这一声,也不知掺杂了什么感情。
嗣音只是笑:“是好事,谷雨你备一份礼明日给舒宁。”
翌日,除夕的各种礼仪规矩叫人应接不暇,淑慎倒没有闹情绪,一直跟在嗣音身边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只是不苟言笑总冷着脸,用年筱苒和宋蛮儿的话来说,看着就叫人丧气,自然她们是不会喜欢皇帝这个养女了。
旁人作壁上观,只看这孩子好不好,体会不到这里头各种滋味,只有梁嗣音才真正明白有了淑慎后的微妙变化。自从身边多了淑慎,不论站在哪里,她的重心都会在这孩子的身上,怕她不舒服不高兴不妥当,于是别人的目光言语都不入眼入耳,她一直不能习惯的场合也变得如此自然。
晚宴时看着身边安静吃饭的淑慎,嗣音有一种淡淡的满足和安逸,她在心里嘲笑自己,难道这就是女人天生的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