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会子想起来了?”彦琛说着,两人已坐到餐桌前。
容澜摆好筷子,低眉浅笑:“便是想了。”她深情地望一眼皇帝,那要融了人心的目光里,也有她的骄傲。
初春的午后总是带着懒懒的倦意,嗣音吃了饭便又固执地爬上阁楼,拥了她的貂裘氅衣,执一卷书,就着暖暖的阳光消磨辰光。当阳光晒得脸上微微发痒,嗣音才将神思从书里抽出。
放眼外头浪漫春色和日光在皇宫上方晕染的一层朦胧,一切都好像梦一般宁静,她心叹:倘若岁月一直如斯静好,夫复何求?
缠绵的倦意袭来,凭谁也挡不住这祥和的诱惑,遂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去寻那周公下棋。不知是否应了何子衿那晚药的作用,这一觉竟黑甜无梦,极惬意地失去意识又极舒服地睁开眼睛。只是一睁一合间,天地已变,此刻天际唯有袅袅殷红色春日余晖残留,风亦变得清冷,脸稍探出貂裘几分,那寒意便直往脖子里钻。
嗣音俯身去捡落在地上的书,但见身边多了暖炉,才想是不是吉儿祥儿搬上来的,身后突然有人说:“你白日里贪睡成这样,夜里怎么办?”
皇上!
嗣音霍然起身,拥了半日的貂裘落下,便更显得她纤瘦柔弱。
“皇……”可她还是不能说话。
彦琛本坐在后面的书桌前看奏折,此刻才抬眼看她,寻常道一句:“夜里若睡不着,便替朕研磨吧。”
多少心酸委屈冒出来,嗣音抿着嘴垂下眼帘去,半晌才点头。
“过来。”彦琛那里依旧平常的口吻,只是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