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这一对眉毛太纤柔,叫人一看就觉得你是个好欺负的人,天生丽质虽然难能可贵,但妆容也很重要,那能凸显你的气势,所谓不怒而威,一大半也在衣着妆容上。”
嗣音注意到,即便淑太妃衣着的色彩是青蓝的朴素,但衣袂长裙上精细的刺绣仍旧隆重而繁华,那怒放的百花和绚烂的鸟羽无不彰显她的尊荣和骄傲。
“可是……”嗣音悠然一笑,“臣妾并不需要不怒而威,平平淡淡才好呢。”这一句,对应的便是淑太妃方才所言“可惜你还只是个婕妤。”
淑太妃哼笑:“如今你已然协理六宫,这样好欺负的模样,能做好什么事?”
“娘娘说得极是,但人与人、事与事总不相同,不怒而威是一种,亲蔼和善也是一种,臣妾的性子终究成不了前者,倘若真有一日做不好事情,皇后娘娘自然会另择她人来做。”
在淑太妃看来,嗣音从容回答这句话的神情和她在中秋宴上的一模一样,眼睛里透出的东西也不曾变过,可是这样行吗?
“但你瞧哀家的今日,难道你想让这一切成为你的明天?”淑太妃这句话说得很轻,分量却极重。
嗣音不明白,眼角流露出迷茫。
淑太妃冷笑一声,目光犀利,“倘若哀家的儿子如今高高坐在龙椅上,哀家还会是这副模样么?梁婕妤,你是真的不懂,还是不愿意去懂呢?”
嗣音滞了须臾,轻声答道:“只怕是臣妾真的不懂,倘若懂了,大概就如您所言不愿意去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