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琛解下马背上的水袋扔给他说:“赶紧漱口。”又严肃地问,“你们为什么不回营帐或者放烟幕信号向附近的侍卫求救?”
泓晔漱了口,珍惜地握着父亲的水袋,看了看正咬牙接受疗伤的弟弟,却一时答不上来。
“泓晔!”彦琛皱眉。
见父皇要怒,他才道:“儿臣们不想给父皇丢脸。”
彦琛心一动,仿佛有股暖流从胸中滑过,但还是严肃地说:“胡闹,万一伤口处理不好染了病,你会害死你弟弟知道吗?”
“父皇!”边上的泓昭急了,“父皇不要责怪四哥,是儿臣坚持不肯求救的,儿臣不想给父皇丢脸。才刚是心急追一只兔子,骑马从树边过时不留神扎在了树杈上,要不是四哥从边上帮我勒住缰绳,儿臣兴许会从马身上跌下来,四哥又怎么会害死儿臣呢?”
彦琛不语,前些日子太傅们还夸五皇子有长进,他以为儿子的心性也会长进,没想到还是如此憨蛮,竟会直肠子地去思考自己的话,更曲解成这样的意思。他真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怎么去教导。
可他还是动容的,泓昭小的时候很讨彦琛喜欢,但渐渐发现这孩子天资平凡后,他这个骄傲无情的父亲就开始疏远了。之后又在宗人府待了那么久,和儿子们的情感就更淡了。如今贵为帝王,终日朝务缠身,除每月定例巡视书房外,竟甚少再和他们见面。一概课业武功皆交付臣子教授,那种父子间的天伦便仿佛自此消失。
皇帝翻身下马走到儿子身边,亲自接过侍卫手里的纱布将泓昭腿上的伤口包扎好,泓昭战战兢兢地看着父亲做这一切,因心底的愧疚和害怕,竟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