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许青目光落在这星空之争的瞬间,那恐怖巨兽的蛇尾一晃,蛇目直勾勾的盯住许青,随后一甩,划破星河,竟破碎虚空而来。
其口张开,欲将许青连同其四周的星空,一同吞噬。
许青双目一凝,身体骤然后退,与此同时那星空大树摇晃,一片巨大的树叶,突兀而现,先行一步出现在许青前方。
此叶如大陆,枯了大半,只有两成区域透着生机,此刻漂来间弯曲如舟,在许青面前一晃而过。
下一瞬,伟力降临,许青只觉眼前一花,耳边吼声渐远直至消失,待眼前一切清晰时……星空不在,大树不在,巨兽亦不在。
展现在许青目中的,是一个世界。
此界灰色,大地如此,天空如此,目光所望都是稀薄雾气,不见生命,唯有废墟于远处,在雾气里朦胧。
许青心神一凝,目光扫过四周,脑海飞速转动。
回忆自从踏入第七漩涡后的一幕幕,无论是那寂静冰冷的虚无,还是树与兽争命的星空,又或者如今展现在面前的世界,都让他有一种不真实之感。
唯独体内第二神藏的渴望,似乎才是唯一真实的存在。
“那巨兽,就是引起毒禁神藏波动的源头……至于那片先行而来的树叶……”
许青眯起眼。
不知此界,是树叶之内,又或者这场漩涡之旅的下一站。
半晌之后,许青收起心神,抬头看了看灰色的天幕,又感知了四周的雾气。
那雾气,是毒。
许青身体一晃,向着远方飞去,数日后,在这片被毒雾笼罩的天地内,一片废墟之中,许青的身影站在一处高耸的斜塔之上。
“这是一个枯萎的世界,没有生命,很大的可能性,就是那片飘来的树叶……”
“引起世界枯萎的,是这里的毒。”
“曾经,此界或也繁荣,但如今……已成尘埃。”
许青低头,目光穿透这里的雾气,望着四周的废墟,可见残缺之路,可见建筑之骸,可见坍塌的古庙,可见碎破的雕像。
望及全貌,依稀能感受不知多少年前的此界城池之繁华。
但如今,一片凋零。
许青沉默,许久目光收回,落在了斜塔前方,坍塌的数十块碑文巨石上。
其右手抬起一挥,顿时这些碑文石块漂浮,彼此排列汇聚在一起,形成万丈石碑。
虽是勉强拼凑完整,但也有残光在内慢慢出现,远远看去,毒雾笼罩的世界,仿佛升起了一丝文明的光。
在这残光的流转中,石碑的符文,也渐渐显现出来。
这些符文,望之难闻其意,但若神识笼罩,会有认知浮现心头。
它记录着此界的历史。
此界名为北岁天,是仙帝麾下九天之一,仙帝亲封青木为北岁之道,庇护此界,安守苍生万万载。
然仙帝早陨,外神侵袭,九天坍塌,浩劫万世。
其后有邪祟染指此界,荼毒天灵,形大疫,蔓北岁,衰天道,欲吞之。
此界苍生,九死其疫,此界修士,灭于其瘟。
期间也有反抗,三次改命,皆为失败。
最后一次,此界首领,汇聚全力,终开天。
但天缝内,走出一兽,白首牛身一目蛇尾,出现一刹,世界枯萎,天崩地灭。
斜塔上,许青感知碑文印记,明悟此界来由,明悟枯灭之因,至于里面的仙帝,想来就是帝陵内埋葬的那一位祖帝。
“北岁,青木……”
许青想到了那颗星空大树。
至于邪祟之兽的描述,与他之前在星空所看,一模一样。
此刻沉吟后,许青等了一会,不见其他变化出现,于是正要散去神念。
可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从天幕、从大地、从废墟、从碑文、从这世界的所有物质中,传递出来,落在许青心中。
“那邪祟,名为冥蜚。”
“是仙界崩塌,外神侵袭时,所有死亡的生灵,他们蕴含的七种负面情绪里的怨,汇聚而成。”
“外界的小友,你是仙帝陨后,第一位来此之修……”
“请,帮帮我。”
许青神情如常,没有丝毫意外,此刻抬起头,望着天幕,低沉开口。
“你是谁?”
“仙帝赐名,青木,庇护北岁,为此界天道。”
苍老之声,回荡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