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石头看了她一眼,想到了当初孝敬皇帝曾说的那句话,佳儿佳妇。
时光荏冉,当年的佳儿佳妇,一人被幽禁东宫,一人成了伪帝的贵妃。
造化弄人呐!
“奴婢听从陛下的吩咐。”
“老狗!”贵妃看着他远去,轻声骂道。
梁靖进宫请见,得知消息后却大笑。
“阿妹无需担心,男人罢了,玩物而已。”
贵妃摇头,“陛下宠幸了邓严后,就让他接手了自己的身边事,可这连我都不能!”
“这样啊!”梁靖面色严肃,“我倒是不解,不过,我可以去试着了解。”
第二日,梁靖再度进宫。
“如何?”贵妃问道。
梁靖摇头,“我不行。”
随后,就传来梁靖寻找重振男人雄风药方的事儿。
韩石头依旧如故,不过,不再时常出现在皇帝的身边。
韩石头,失宠了!
宫中最是现实,没多久,韩石头在宫中行走时,行礼的人少了一半。
赵三福照例进宫禀告,得知此事后,悄然出动自己的心腹去查了邓严的情况。
镜台的人出手,比梁靖效率更高。
“就是普通人家出身。”
赵三福的主动让韩石头有些意外。
“少监!”一个内侍轻声说道。
韩石头回身走过去。
“何事?”
内侍是他的心腹,低声道:“先前听到邓严说了陈州之事。”
“说了什么?”
“说他家中有人行商,去陈州时,当地百姓见到刺史杨玄欢呼,甚至有人热泪盈眶。”
韩石头说道:“辛苦你了。”
回过头,韩石头对赵三福说道:“那个邓严的家人行商,不知是和谁做的买卖。”
赵三福出宫,令人去查。
第二日就得了消息。
“邓家原先穷,后来邓严的叔父去做生意,竟然挣钱不少。”
“他和谁做的生意?”
“马氏。”
“嗯!”赵三福一怔,“马氏,咱们镜台不是关注了?”
“是,原先发现马氏和淳于氏有关系,又和周氏有买卖往来,咱们才盯着此人。”
“此事,有趣了。”
赵三福把消息递给了韩石头。
至于韩石头怎么判断,他管不着。
“淳于氏!”
韩石头第一反应便是杨氏。
弄这么一个如女人般妩媚的男人进宫,这是想干啥?
“杨氏这几年进献了不少绝色美人,可皇帝只喜欢贵妃。女人不行,那便送个男人进来。若非你挑唆诽谤咱的郎君,咱还不知晓你的狼子野心!”
……
凌晨,皇帝幽幽醒来,伸手,不是熟悉的丰腴。
旋即,他就生出了些情绪。
于是,今早皇帝就出来晚了,而且有些脚软。
邓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找到了一把异常锋利的小刀,这玩意儿在宫中属于违禁品,也不知他从哪弄来的。
他洗把脸,脸上的脂粉尽去,露出了青色的下巴,唇上也是如此。
“弄了热水来。”
“是!”
如今邓严身份不同了,也有了服侍自己的人。
热水送到,邓严赶走了所有人。
他坐在铜镜前,先用布巾在热水中浸泡,接着把滚热的布巾盖在鼻下,一直到下巴。
等胡须软了后,他才拿着小刀,一点点刮去那些青色。
随后再涂上脂粉。
他揽镜自顾,“这也是一个美人!”
声音雄浑。
他起身,回头,“来人,送了早饭来。”
这一次,声音柔弱如女子。
回到梨园,邓严遇到了韩石头,行礼后,笑道:“韩少监的威名,咱早有耳闻。那日陛下说韩少监年迈,要珍重啊!”
这话,带着一股子竞争的味道。
我,要取代你!
韩石头看着他,周围的内侍宫女也在看着他们二人。
这是新人第一次挑衅韩石头。
韩石头会如何应对?
众目睽睽之下,韩石头双拳紧握,随即松开,回身,“都没事做了吗?”
嘁!
你竟然是个软蛋!
有人把这一次挑衅禀告给了皇帝,皇帝不置可否。
韩石头依旧如故,只是威望越发的低了。
又过了数日。
邓严清晨醒来,径直回了自己的地方。
“热水!”
依旧赶走了身边人。
然后他伸手去摸下面。
小刀就收在梳妆台的缝隙中。
他的手一僵。
接着弯腰。
“咱的小刀呢?”
他发疯了般的寻找着。
可小刀却无影无踪!
他满头大汗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色惨白的男子,下巴的胡须渣很是浓密,用手摸一把,有些刺痛。
他先用脂粉掩盖住胡须,随即去冒险寻联络人。
——不是要紧事,不要来联系咱!
叩叩叩!
门开。
“你!”里面是个内侍。
“我要刀子!”
“什么?”
“我的胡须隐藏不住了。”
“咱知晓了。”
邓严心中一松,“我最多只能拖延两日,弄不好一日就会出丑。”
胡须生长不是人为能控制的。
“咱知晓了,下午就送去。”
“妥当!”
邓严走后没多久,内侍就寻了个借口准备出宫。
半路,却撞到了人。
“你特娘的竟敢撞耶耶!”
一顿毒打又快又狠,随即晕倒的内侍被抬了回来。
韩石头得报,说道:“妥当!”
他就不信,邓严能一根根的把那浓密的胡须都拔掉,关键是,他也没夹子啊!
第三日午后,午睡后的皇帝突然来了兴致,令人召邓严伺候。
邓严脸上的脂粉厚的走路都得小心,否则会掉粉。
到了寝宫前,一个内侍端着一盆水过来。
“哎哟!”
内侍撞到了心事重重的邓严,一盆水都泼在了邓严的脸上。
邓严下意识的抹了一把脸,成了湖湖的脂粉被一抹而去。
“陛下,邓严来了。”有人上前禀告。
“不!”邓严眼中多了惊惧之色。
“让他进来。”
皇帝的声音中带着些迫不及待。
邓严看看左右,众人都低着头。
“嗯!”皇帝有些不耐烦了。
邓严低着头进了寝宫。
“陛下。”
“抬起头。”
邓严缓缓抬头。
少顷,就听到寝宫内皇帝咆孝,“滚!”
韩石头和贵妃站在一起。
“那个泼水的内侍,是娘娘的人吧?”
贵妃澹澹的道:“邓严的胡须不是一日就长出来的吧?那么,这几日为何越来越长?难道往日的胡须都长在了这几日?”
二人相对一视。
娘的!
老狗!
骚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