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枪剑影,看的薛飞浑身冷汗,只知晓跟着老贼。
唐军很悍勇,竟然不落下风。
“是劲旅。”顾源神色轻松,“不过他们支持不了多久。”
高强度的输出无法长久维系,这谁都知道。
一刻钟后,第一个溃逃的军士出现了。
“跑啊!”
老贼喊道:“跟着老夫,给他们一下!”
唐军勐烈反扑,势头之勐,让人相信他们是想活擒了顾源。
北辽军也为之一滞,就是这么一滞,让老贼寻到了撤退的机会。
“撤!”
唐军气喘吁吁的跑了。
没法不跑。
若是真正的战阵,唐军不会保持这么高水平的厮杀,细水长流,比拼韧劲。可刚才的一刻钟,几乎相当于他们一个时辰的厮杀强度。
这个强度竟然让一万北辽军被压制住了。
但强弩之末啊!
再不跑,真的不用跑了。
“跑!”
薛飞什么都顾不上了,伏在马背上疾驰。
跑啊跑,他连头都不敢回。
突然,脑后一阵劲风掠过,接着后脑勺一痛。
“咱死了!”
薛飞只觉得魂魄渐渐飘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半晌,他发现自己还看得见,也听得见……眼前是唐军将士在逃命,耳边是战马嘶鸣,以及远方敌军的呼喊,得意洋洋的呼喊。
“捡到一顶帽子!”
一个军士在马背上侧身下去,捡到了薛飞的帽子。
“这是……官员的?不对,是内侍的!”
副将欢喜的道:“祥稳,唐军内部有监军!”
顾源接过帽子,勒马,“以五里为限。”
“唐军领军将领颇为果决。”顾源有些遗憾,“先前若是他慢一些,老夫两翼包抄就到位了,可惜了。”
一旦包抄到位,顾源敢说能留下一半唐军。
老贼带着麾下一路奔逃。
“追兵回去了。”
五里,追兵回归。
“再撤。”老贼很谨慎的再度撤离。
直至下午,这才选了个地方扎营。
“老贼,你想弄什么?”王老二问道。
老贼不语,晚些损失报上来。
“伤亡三百余。”
“敌军呢?”
“不会超过三百。”
老贼面色凝重,“北辽军果然悍勇。”
唐军是拼命冲杀,而北辽军是人多势众,勐冲勐打的一方损失最大。
当夜,老贼召集人手。
“老二,你带着两百骑去骚扰,记住了,就小股人马,动静越小越好,惊动值夜的哨位,却不要惊动大营!”
……
初战告捷,让北辽军内部一阵欢腾。
是夜,顾源检查了哨位,随即回去歇息。
刚睡着没多久,就听到了叫喊声,接着钟鼓齐鸣。
铛铛铛!
冬冬冬!
“敌袭!”
顾源勐地坐起来,披甲拿刀冲出营帐。
“敌军在哪?”
一群衣衫不整的将士在他的带领下冲向声音的来处。
“人呢?”顾源问道。
夜色中,前面黑麻麻的,什么都没有。
几个值夜的军士一脸懵逼,“祥稳,先前看着乌压压一片啊!”
“眼花了吧?”有人打着哈欠说道。
“去看看。”
顾源派了十余骑出去查探,晚些回来,一无所获。
“歇息!”
眼花的事儿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所以大伙儿都没在意。
躺下后,不知多久,钟鼓齐鸣。
“敌袭!”
一群人又披甲冲出来。
“人呢?”
没影!
“眼瞎了?”
有人终于忍不住喝骂。
值夜的军士指着前方,“先前确实是来了,看着一片,默不作声的往这边来,咱们一打鼓他们就跑了。”
“去看看。”
依旧一无所获。
顾源干咳一声。“谨慎些。”
他总不能说你们警惕性太高了。
凌晨。
“敌袭!”
喊声再度来袭。
“哎!”
这一次,将士们的反应慢了许多,甚至有人没起来。
蒙着耳朵,“继续睡。”
果然,依旧没人。
“留下一千骑蹲守。”顾源却不认为哨位是眼瞎了,对疲惫不堪的副将说道:“这是袭扰,说明唐军心虚了。”
天明,将士们没精打采的起来。
“唐军如今两难。”顾源在给麾下分析,“若是回归林河,此战便是败了,唐军士气大跌……桃县黄春辉饶不了杨狗。若是出战,他们新败,军心士气大受打击,出战,便是送死!”
一倍于敌,顾源敢说,就算是杨狗来了,他也不会输!
何况一个无名之辈。
“如今他们是丧家之犬,只需堵住他们去顺昌的路即可!慢慢驱赶,最终逼迫他们出战。”
顾源吩咐道:“禀告大王,我军将逼迫敌军决战,还请大王牵制杨狗的大军!”
随即,顾源领军切断了对手前往顺昌的路线,一步步逼迫上去。
两日后,老贼和麾下被逼到了一片荒野之中。
“明日,就是收获之时。”
临睡前,顾源微笑道。
不站队!
也能立功升迁!
他闭上眼睛。
铛铛铛!
“敌袭!”
这一次,连顾源都起慢了。
数日被袭扰,让他和麾下疲惫不堪。
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贱人!”
果然,又是袭扰。
“轮番歇息!”顾源的应对就是这个。
但轮换歇息会导致麾下睡眠不足……
可顾源坚信,自己的麾下会坚持到取胜的那一日!
待到大获全胜,再好好的睡一觉。
他倒下,嘴角含笑入眠。
就在后营。
营地的一个帐篷边上,地面突然塌陷。
一个灰头土脸的脑袋冒出来,左右看看。
然后轻轻拂去脸上的泥土,悄然爬出来。
接着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军士。
手中拿着坛子。
黑影指指那些帐篷。
打开坛子,缓缓倾倒。
火油就这么被倾倒在帐篷边上,一个帐篷只需一点。
外围,老贼上马。
身后乌压压一片骑兵。
“出击!”
哒哒哒!
马蹄声轰隆,震破长夜。
“敌袭!”
呐喊声中,钟鼓齐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