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陵说道:“是个聪明的。”
“那就好!”
赫连通说道:“当初先帝为太子时,颇为猜忌宗室。”
赫连峰甚至连赫连春都猜忌。
长陵唯有心中苦笑。
“先帝登基老夫自解军权归家养老,本以为此生再无出山的机会,没想到啊!”赫连通唏嘘道,“其实,还是钓鱼舒坦。”
长陵有些好奇,“我已经做好了多劝几次的准备,可您却一下就答应了。为何?”
赫连通回身看着大行皇帝停灵的大殿,说道:“为了老夫的姓氏。”
赫连氏!
长陵行礼,“江州就拜托您了!”
“太子登基礼成,老夫便快马赶去江州。这一去,估摸着会杀些人。消息传来,大长公主莫要惊讶。”
赫连通的眼中多了一抹冷意。
“放手去做!”
长陵点头。
“大长公主!”
后面有人叫长陵,她回身过去。
赫连通看着她的背影,叹道:“赫连峰如此尖刻的人,竟然生了个这般大气从容的女儿,真特娘的令人不解!”
长陵过去,叫她的内侍说道:“大长公主,
许复自尽了。”
许复吊死在了自己的住所中。
长陵赶到时,人还挂在房梁上。
几个护卫在看守现场,见长陵进来,行礼后,有护卫说道:“有内侍来寻许复,见门虚掩着,就试探着推开,看到他吊在这里。”
长陵叹息,“是个忠心的!”
太子接下来该登基了。
登基大典很繁琐,哪怕削减了不少,依旧令人疲惫不堪。
长陵本就没出月子,故而没参加登基大典。
她在偏殿中歇息。
“小郎君很是乖巧,醒来见不到大长公主也不哭。”
詹娟绘声绘色的说着。
这便是长陵当下唯一的慰藉。
外面来了个大长公主府的护卫,“大长公主,那边派人来了,送来了那位的信。”
长陵一怔,“他是如何知晓的?”
信打开。
——你这个娘们,有孕不吭声,生了娃也不吭声,真当我是种人?
长陵的嘴角微微翘起。
是啊!就当你是种人!
——你的身子如何?虽说有修为,可该坐的月子还得坐。
——孩子不能捂的太过,否则长大多病。
杨玄在信中用大半篇幅说了些产后mǔ_zǐ 的注意事项。
——拿下仓州,大概赫连春会怒极了吧!小心迁怒于你。不过他是个聪明人,且有个儿子。如是他敢对你下狠手他做初一,我便做十五。
长陵恍惚了一下,心想,大行皇帝没说不对自己下狠手的原因,大抵有先帝唯一血脉的缘故,但是否也有杨玄的缘故?
那人啊!
一旦发怒,想想那些京观和杆子,大行皇帝也得给儿孙留条后路吧!
——回头我给孩子和你准备些东西,令人送过来。
——保重!
保重二字,写的有些拖泥带水。
长陵仿佛看到了杨玄拿着笔,蹙眉想骂人,却又咬牙忍着的模样。
做父亲的在孩子出生后才知晓消息,不怒,那就是不在乎。
长陵把信收好。
“让他们来。”
十余宦官和几个女官鱼贯而入。
“见过大长公主!”
众人行礼。
这些都是先帝赫连峰在时得用的人,大行皇帝登基后,
就被边缘化了。
此刻长陵垂帘,这些人又重新找到了主心骨。
长陵端坐着,缓缓说道:“从今往后,都效忠陛下!”
“陛下万岁!”
登基大典完成了,群臣正在山呼万岁。
十余宦官和女官跪下,“我等誓死效忠大长公主!”
垂帘听政看似掌控大权,可如今大辽内忧外患,后宫之中皇后对长陵抱有敌意,可谓是步步惊心。
启用这些先帝的老人,便是长陵的第一步。
稳住后宫!
才好做事!
长陵眯着眼,“好生做事。”
“是!”
众人起身。
随即众人告退,但一个宦官却犹豫了一下,行礼道:“大长公主许复那事.奴婢有些不解。”
“哦!”长陵点头,宦官说道:“许复以往对奴婢等人颇为冷淡,可早些时候奴婢遇到许复时,他却和奴婢说了几句话。”
“说了什么?”
宦官放低声音,“他说,等事了了,请奴婢喝酒!”
长陵抬头,目光陡然锐利。
一朝天子一朝臣,大行皇帝去了,许复就
成了破落户,以往的仇家会蜂拥而至。
许复是个聪明人,知晓长陵在今后一段时间里将会掌控后宫,于是便寻了先帝赫连峰的老人示好。
这是要为自己以后打算的意思。
可一个还想着以后的人,转瞬为何就自尽了?
“暗查!”
长陵摆摆手,宦官告退。
谁会杀许复?
杀了他有何好处?
遮掩大行皇帝的事儿?
若是如此,大行皇帝只需在临去前交代一句,让许复去守陵就妥当了。
或是狠一些,让许复陪葬。
是谁?
林雅,皇后,还是
长陵眯着眼。
一个内侍出现在殿外,“大长公主,陛下请您去。”
“知道了。”
长陵起身,缓缓出去,身后跟着内侍宫女,浩浩荡荡到了大殿前。
抬眸看去。
新君坐在上面,见她来了起身相迎。
群臣列队侧身看着她。
长陵想到了父亲。
她一步步走上去。
新君御座的后面有一道帘子,长陵走过去,坐下。
新君坐下。
群臣行礼。
“见过大长公主!”
帘子后的女人轻启红唇。
“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