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率军讨伐伪帝,长安百官之首便是刘擎。
每天陪同太子朝议之后,还有数不清的事儿等着刘擎。
张qiáng的牢sāo和威胁也传到了刘擎这里,他请了罗才来商议。
“说是太子呵斥了张qiáng,老臣子嘛!又是名士,脸有些挂不住了,便威胁辞官。”刘擎说道。
罗才忙里偷闲,先缓缓喝了几口茶水,“再如何,他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撂挑子,好歹等陛下回来再说。这人,急什么呢?”
“不知。不过此事却不好处置。”刘擎嗅嗅茶水,这是皇帝赏赐的贡茶,放几片就够了,清香怡人,“若是压制张qiáng,弄不好此人会反弹。若是任由他……咱们也没这个权力许他辞官不是。”
“太子也没有。”
二人相对苦笑。
“不过太子第一次监国,不好闹得沸沸扬扬的,老夫的意思,要不,你来安抚张qiáng,老夫去求见太子说说……好歹,和为贵啊!”刘擎说道。
“也好!”
罗才起身,准备去劝说张qiáng。
“刘相,宫中有人求见。”
有小吏来禀告。
“这大概是皇后的人。”罗才说道。
进来的是个女官,她见到值房内只有刘擎和罗才,说道:“怡娘令奴来传话,请刘相莫要打扰了太子进食的兴趣!”
说完,女官福身告辞。
值房内的二人却愕然。
“进食的兴趣!”刘擎捂额,“合着,张qiáng等人便是陛下留给太子的猎物?”
罗才苦笑道:“是了,南征时,陛下把太子带在身边,教导他征伐之道。可太子毕竟年少,不好领军出征。后来进了长安,陛下把太子带在身边,亲手教导如何处置政事。可教导是教导,再好的先生也只能教出能说会道的学生。要想化学为用,必然要实践。”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这是陛下的诗。”刘擎说道:“张qiáng学问是不错,名气也大,可太子舍人的人选却不一定非得是他。老夫当时还觉着古怪,此刻想来,当初陛下选中了张qiáng,便是把他当做是太子的磨刀石。”
二人相对一笑。
有人来禀告,“刘相,张舍人求见。”
“此人来了。”罗才笑道:“可见不舍官位,却又丢不下脸面。你看当如何?”
“既然知晓了陛下的用意,那老夫哪敢去打扰殿下狩猎的兴致。”
刘擎说道:“就说老夫没空,不见!”
张qiáng没想到刘擎不见自己,一时间进退两难。
……
“殿下,有陛下的书信!”
正在书房看书的阿梁接过书信,打开。
皇帝在信中说了征伐的情况,很是详细,把一些细节,特别是人心走向说的很清楚。
——江湖险恶,小子,照看好你阿娘和阿弟,另外,给朕站稳喽!
太子把书信收好,“剑客!”
剑客进来,卧在他的身后。
阿梁就靠在剑客的背上,双手枕着后脑。
他在等着张qiáng的应对。
“殿下。”罗松一瘸一拐的来了,“张舍人去请见刘相。”
“哦!”阿梁眯着眼,“如何?”
“刘相没见他!”
阿梁摆摆手。
喃喃道:“下面,就有趣了呀!”
勐虎狩猎,许多时候更像是在戏弄猎物。
皇帝教导他要有耐心。
所以阿梁不着急处置此事,他在观察,想通过此事看看东宫,以及朝中对自己的态度。
刘擎不见张qiáng,这便是表态:老夫与太子站在一起!
蒋会一脸欢喜的来禀告,“张舍人在刘相的值房外跺脚,随后走了。”
“知道了。”
阿梁就靠着剑客,眯着眼,仿佛在打盹。
蒋会告退。
书房内再无第二个人。
“剑客,你说这些人在想什么?”
剑客懒洋洋的甩甩尾巴。
“阿耶说,臣子与帝王之间的矛盾根源来自于对权力的争夺,双方都想拿到更多的权力。皇帝天然占据优势,而臣子要想反击,唯有压制帝王……南周便是如此。
阿耶是马背上杀出来的帝位,他们不大敢。可他们会转个方向,冲着我来。从我少年时便诱导我,压制我……等我继位后,自然就成了他们的傀儡。呵呵!”
阿梁揉揉剑客的尾巴,换来了一声不满的咆孝。
“阿耶让我要学会观察臣子的心思,张qiáng此人我关注许久了,看似一本正经,老是板着一张脸。可阿耶说过,真正的威严从不是挂在脸上的。
此人号称名士,标榜自己视名利如粪土。哎!阿耶说,人越是缺少什么,便会妆点自己什么。越是好名利之人,就越喜欢标榜自己不喜欢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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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梁挠挠剑客的嵴背,“剑客,我敢打赌,张qiáng定然会来服软。”
一个内侍在外面禀告。
“殿下,张舍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