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凑过来。
这是个油纸包,外面被液体弄的有些斑驳,但打开后,里面的书信完好。
“书信?”
花花打开书信。
这是王芬的父亲,也就是王氏上一任家主王显留下的遗书。
在信中他提及了当年的那件事儿。
当初王贵杀人后,他最后悔的事儿就是去试探那个官员。
这人倒也不蠢,只是当时见识少了。
长安来人把事儿摆平后,王氏仿佛便和此事无关了。过了半年,王显让娘子进宫探望德妃,回来后,她的娘子带来了德妃的话。
——二兄之事成了别人拿捏我的把柄,那人bī迫利诱我为他们做事。此事做成了,会令一位贵人倒霉。贵人倒霉,那人获利。而我却会成为替罪羔羊,弄不好王氏将会因此有倾覆之祸。
花花看着这些当年事,脑海中渐渐出现了一条线。
王贵杀人,王显自作聪明去试探相熟的官员,官员却是那人的党羽,于是便把消息递给了长安。
那人凭此拿到了王氏的罪证,若是计较起来,王贵难逃一死,王氏难逃责罚。
德妃被那人用证据bī迫,估摸着还有利诱:王氏我们罩着,保证娘娘的娘家从此后飞黄腾达。
一个后宫女人在这等局面下能如何选择?
拒绝,王贵杀人的事儿爆出去,德妃必然会被宣德帝冷落,甚至是降低分位。而且王氏也完了。
这是一个令德妃无法抗拒的威胁和利诱。
花花摇摇头,继续往下看。
——那些人若是得手还好,可此后就怕反复。大兄当把此事当做是机密传家,若是那些人来寻王氏的麻烦,便把此事捅出去。鱼死网破之下,那些人定然会退却。
想不到德妃竟然有这等果决的手段……花花叹息。
后面便是王显的自述……
得了德妃的消息后,王显当即打了王贵一顿,禁足半年。
随后的日子,王氏过的蒸蒸日上。
太子倒台了,东宫换了新主人。
德妃去了。
王氏悲痛万分。
宣德帝驾崩了。
武皇登基。
武皇垂垂老矣,李泌发动宫变,李元登基。
接着,李元退位,李泌登基……
最后,王显也即将离去。
——那件事老夫不想留给下一代人,无他,太过惊恐,老夫担心后人会被吓坏。故而就让老夫把这个秘密带入坟墓吧!
——当年那些人威胁娘娘,让娘娘诬陷太子tiáo戏自己。
花花身体一震。
那人是谁?
她低头看去。
——那人,复姓淳于……
……
数骑风尘仆仆的冲进了淳于家,随即有消息传来,淳于氏在南方的矿山出事儿了,淳于典大怒,当即准备南下处置此事。
家主出行,自然规模不小。
百余骑护卫,而且还有几辆马车。
出了家门,淳于典回身看看里面,眸中多了一抹暗然。
“走!”
到了朱雀大街上,幕僚凑到马车边上,“可要告知杨氏?”
车帘掀开,坐在里面的淳于典看了外面一眼。
“杨新相别的没学会,杨松成的心狠手辣却学了个jīng通。我若是告知他自己准备远遁,杨新相定然会令人半道拦截……故而我把两个儿子搁在他家中,便是安他的心。”
朱雀大街上人来人往,锦衣卫的人把消息传到了捷隆那里。
“可要拿人?”
捷隆谨慎的道:“淳于典此行是处置生意上之事,正当。若是拦截拿人,那些大族豪qiáng便寻到了由头闹腾……盯着。”
淳于典已经看到了城门。
“出城之后让我的替身出来,那事可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就在两辆马车错过时,郎君便跳过去,乘坐那辆马车去北方!”
“好!”
淳于典微笑着。
到了城门处,幕僚出示路引。
军士认真查看,递回去。
淳于典等人出了城门。
他看到了那辆安排好的马车,此刻正在朝着这边缓缓驶来。
他的修为不算太好,但在这等速度的马车交错时,也能轻松跳过去。
随后,马车将绕过长安城,一路北上。
而去南方,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他的嘴角微微翘起……
马蹄声骤然而来。
数十骑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了前方。
挡住了他的去路。
一个女人策马出来。
“淳于典!”
“何事?”
“你家老祖宗的事,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