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有些被周浅说服了,回想张小乡那天给狗刷毛的场景,我心中升起一个不寒而栗的想法:张小乡用热水而不是用冷水给狗刷毛,一方面是为了降低狗的警惕心,类似于温水煮青蛙,另一方面是就算被别人看见,也不会想到他的歹毒心思。
可是这一切都是我们的主观臆断,并无任何证据,张小乡这么一个孩子,会是这么可怕的一个人么?
周浅道:“关于张小乡,我还有一个推测:朱建潮说从陈娇娇进屋到睡着,都没有出去过,也没有什么人来找她。杨东也说陈娇娇说自己的房门已经反锁好了,虽然我们现在无法证明,陈娇娇睡着的时候,房门是不是反锁的,但我还是宁愿相信,房门如陈娇娇她自己所说,是反锁好的——这应该是一个独身在外租房子住的女孩子最基本的警戒心。可是如果房门是反锁好了的话,凶手又是怎么进来的?”
我和小科对望一眼,心中凛然,没有说话。
周浅续道:“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凶手一直藏在陈娇娇的房间里,等到陈娇娇下班回来,喝了下了药的水,早早地睡了觉,凶手才从藏身处出来。”
我叹息道:“凶手藏在房间里?那天晚上陈娇娇进了房间,有一个变态在对面楼里偷窥,有两个针孔摄像头在偷拍,还一直有一个凶手躲在一边,等着对她图谋不轨?这真是太可怕了,我实在不忍心继续想下去了…”
小科想了想道:“如果凶手是事先藏在陈娇娇的房间里,以那个房间的构造摆设来说,只能是藏在床底下了。这么看来,凶手是张小乡的可能性变高了,因为那张床并不是很大,一个成年人想要藏在床底下不被发现,还是有些困难的。而且一个正常智商的成年人应该不会冒这种险的,要是陈娇娇那天晚上不是一个人回来,那藏在床底下被人发现,可是身败名裂的下场,只有小孩子,才会行事无所顾忌!”
我也道:“我想起来了,那天检查陈娇娇房间的时候,我就发现床底下特别干净,有被人打扫过的痕迹。看来周浅的推测很合逻辑,现在就只等最关键的证据了!”
我话音刚落,一个警察跑了过来,对小科喊道:“老包,你要的录像全部恢复了!”
我们三人精神一振,推测总归是推测,现在到了揭晓谜底的时刻了。
虽然我和周浅属于警方的临时工,但公安局自有规章制度,小科去查看恢复过来的偷拍录像,我和周浅只能在外等着。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当小科再次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冲动,一把扑了上去,“快说!结果怎么样?杀陈娇娇的凶手真是张小乡吗?”
小科将我推开,眼光在我和周浅脸上来回转了一圈,重重叹了一口气。
“又被周浅猜中了,凶手的确是张小乡。录像上显示,一月十七号下午五点多钟,张小乡偷偷进了陈娇娇的房间,在陈娇娇的米老鼠水杯里下了药,然后躲到了床底下。当晚八点半左右,陈娇娇回来。九点四十分的时候,她没有冲洗水杯,也没仔细检查,直接拿被下了药的水杯泡了茶。十点多的时候,估计药性发作,陈娇娇就关了灯睡觉,连卫生间的窗户都忘了关。到了十一点钟左右,张小乡从床底下爬出,房间里很黑,张国标安装的针孔摄像机并不是带红外夜视的,拍出来的是一团模糊——但大概的情形还是看得清的。张小乡从床底爬出,在陈娇娇的床前站了一会,慢慢掀开了陈娇娇的被子,开始进行猥亵。过程中陈娇娇突然醒了,张小乡应该是慌了,直接拿被子蒙住了陈娇娇,后来还拿起旁边的枕头,重重地压在了陈娇娇的头部。陈娇娇可能是药性还没过,无力挣扎,就被张小乡活活给蒙死了。”
我听得浑身发抖,真相竟然是这样!这个陈娇娇实在是太可怜了!
小科续道:“张小乡杀了人后,估计害怕了,就打开门跑了。到了一点左右,朱建潮的身影出现在录像中,他发现陈娇娇已经死亡,就慌乱地从卫生间的窗户处跑了。到了三点多,张国标出现在录像里,他将镜头拆除,录像就停止了。不过不用后面的录像我们也能推断出来,现场是张国标打扫的,财物和水杯也是他拿走的,妄图制造窃贼入室盗窃杀人的假象。”
“有了这份录像,张国标不开口也不行了。”
小科点头道:“我们马上就会去提审张国标,张小乡的抓捕行动也已经开始。现在天色也已经暗了,你们两个要不先回去吧,等审讯出了结果,这个案子水落石出的时候,我会通知你们的!”
周浅叹道:“现在案子告一段落,我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