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吹拉弹唱,轿子在街上七拐八拐,像是走街串巷,一直折腾到将近傍晚才转了个方向,据身边的陪嫁丫头说,总算是朝目的地走去了。
为什么要一个十二岁的女娃娃出嫁?看得出来,她的“父母”都极不愿让她现在出嫁,嫁去的人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为什么全家人的口气都像是在给她送葬?
想到这,她只觉得浑身都是汗,后襟的内衣紧紧的贴在背上,极其不舒服,晚风吹来,一阵阵凉意,打透心儿里来了。
容不得她感慨刚刚穿过来就给她重重一棒,轿子缓缓停下,耳边的喜乐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猛劲儿的来,杨甜恰刚刚回神,喜乐轰的一声轰进耳朵,吓她一跳。
只听轿子外一个兴奋的声音高声喊道:“新郎官踢轿子喽!”
杨甜恰一晃神,轿子门当的一声被人踢开,在盖头下面她隐约看到一双不大不小的脚,不是孩子的,但也可以肯定,不是成年人的。
她手里的红绸子又扥了一下,她跟着走下轿子。
浑浑噩噩,就像是做梦一样,跟着喜娘的指挥她做了全套的成礼,一声送入洞房之后,她又被人拽着去了门外,没想到又来了轿子,她顺从地走进去,不知道到底拐了几个弯,总算是听到叫她下轿。
有人开门,她伸出手去,一个带着镯子的手接住她的手,带着她走了下来。
“小姐,奴婢在这呢,别怕。”
毕竟只有十二岁,旁边的陪嫁丫头低声的安慰着她,她掐着嗓子发出颤抖的声音。
“小琴?”
身边的声音扑哧一笑,一边走一边低声笑道:“小姐是哭糊涂了,奴婢幼柳,小琴留在府里了。”杨甜恰哦了一声,她哪里认识什么小琴,只是随便编了一个而已,套出了一个名字:幼柳。
她坐在床上,忽听身边有人小声嘀咕:“李妈,小姐今天怎么这么安静?都坐在这两个时辰了,竟然一动不动,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