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受伤了,许乐从听到这句话后,心情就开始不安,紧接着,又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进入了他的脑海,就像两年多前在州立大学门口时那样。
如果军方能够找到老板,是因为那根电击棍,那么现在李维和那一群孤儿,只怕也已经被控制起来。他很了解李维的性格,如果不是被逼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绝对不会出卖自己这个好朋友。李维现在还好吗?
人权?什么是人权?难道是身上的疼痛,还是这些jūn_rén 坚硬的拳头和更加坚硬的皮靴?许乐并没有产生如何怨愤的情绪,虽然他这十七年的人生里一直坚信着世界上有正义道理的存在,但他更清楚,如果老板真像先前那名上校所说,犯了叛国罪,那在捉拿他的行动中,一切法律法规和个人权力都只会被整个联邦的怒火所掩盖,被踩在皮靴之下。
他是个倔犟坚持的少年,但不是脑子里充满了虚无词语的学生,不会奢望自己这时候还会有请律师的权力,反而他很理解这些jūn_rén 的所做所为,这种理解不代表着他甘心接受,毫不愤怒。可即使愤怒,他也不会像个狼崽子一样恶狠狠地看着殴打自己的jūn_rén ,因为那样的情绪表示只会带来更多的痛苦,他只是安静的低着头,忍受着。
平静之中,其实夹杂着极大的辛酸和不安——老板真的是一名叛国的jūn_rén ?叛国和jūn_duì 逃兵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许乐虽然信任封余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可是眼前这些jūn_rén 的愤怒,还是让他有些捉摸不定。
我要去见封余,当面问他,如果这一切是个天大的冤局,那我就帮他,如果这一切是真的……一记重拳击打在许乐的左腮处,鲜血迸了出来,牙床开始松动,疼痛阻止了他有些恍惚的思考。
那个长着倒三角眼的jūn_rén 喘了两口气,蹬了倒在地上,像条死鱼一般的许乐一脚,走到营地旁边拿起一瓶水灌了几口。他是真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少年竟然这么能抗,不止是意志坚定,一直没有求饶,没有开口认供,最厉害的是,在这么大力的打击下,少年居然还没有昏过去。
最后那记打在少年左腮处的拳头,依照那种力量,足以打落半排牙齿,结果反而震的那名jūn_rén 手有些疼痛。
许乐动了动脖子,把眼睫毛上挂着的血珠擦在了左臂上,以免影响自己的视线。他眯着眼睛注视着室内的一切,寻找着脱身而出的可能性。在那名戴着墨镜的上校出去之后,这间房间里便只剩下三个人,而这个时候,更是只剩下了一个。
要想逃出去,首先便要挣脱手腕上捆着的那根塑料绳……许乐刚才被刑讯的时候,已经暗中用力试探了一下,发现并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他有些不明白,jūn_duì 为什么要用这种东西来替代手铐。第二件事情便是必须在房内这名jūn_rén 发现之前,钻进侧后方的那扇窗户。
透过那扇窗户可以看见远处的晶屏广告牌,对这一带无比熟悉的许乐,早就知道了这处临时营地是在第四街区外面某处。他更清楚,只要钻过那扇窗户,跑过营地外面的草地,便能一个一直没有盖上盖子的下水道入口。
一切的关键就在于时间,许乐不敢奢望自己钻窗户的时候,会一点响动都没有。此时房间的四周全部是全副武装的jūn_duì ,窗户那边虽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然而从那名jūn_rén 发现异动开始到他钻进下水道的入口,依然只能用四秒钟,时间再长一些,子弹便会覆盖整个区域。
这很冒险,即使如此,许乐也没有想过将室内这名jūn_rén 击倒来换取更多的时间——今天出现的jūn_rén 都是东林警备军里的精锐特种部队,这很容易从他们的军服和配备上面便看出来——他很清楚,特种部队的jūn_rén 拥有怎样恐怖的实力和杀人技巧。
一连串的分析思考,其实只花了极短的时间,那名倒三角眼的jūn_rén 还在仰着头喝水,将后背留给了许乐,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