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姓苗名淼,相熟的闺蜜或是家人喊她名字时,心里却只会想着两个青苗的苗的字。她今年二十岁,正是青苗探头长尖,在春风里招摇的季节,偏生这一束苗生的挺拔又收敛,向来只令人喜,不惹人多眼。
她现在是临海州大学城里的一名学生,还有一个身份则是朴志镐的未婚妻。一头金发的朴志镐,虽说此生命途大不顺,碰见了许乐这个克星,还没有来得及大展宏图便戛然止了自己的脚步,但要说在男女方面的运气着实不错。
朴家苗家本是世交,当年一同在s3打熬出家业,又一同迁回s1,两家便按着旧时规矩指了亲,虽不是像七大家这种恐怖家族,但终究也是些根基,朴志镐本也没指望自己能够自由恋爱,再加上苗淼这女孩子温顺可人,他的心思大部分都放在前途上,两个人相处的倒也不错。
虎山道那件惨案发生之后,苗淼身为朴志镐的未婚妻,自是去了首都特区,前些日子才刚刚安排完葬礼,女孩儿从心中来的悲戚却是一时间消抹不去,两家长辈有些不放心,干脆向学校请了假,连着暑假一共三个月的时间,让她回s3老家散散心,今日出现在高铁的车厢中,正是往港都那个最大的航空港去。
未婚夫新亡,苗淼在这深春时节里穿着一身黯淡的黑,便很自然,那张小脸上脂粉未涂,苍白里透着一丝凄楚。
与她同行的女孩儿叫南相美,是苗淼的好友,恰在特区遇着,便相约一起去港都。亲戚或许还残留着悲伤,未婚妻或许要花数年的时间才能从这噩耗中摆脱出来,但他人却没有这么多想法,虽不见得歌之舞之,但南相美终究没见过那个传闻中一头金发,帅气逼人的男孩儿,所以看着女伴的悲容,自然也难有同声同悲之感,只是沉静着安慰,宽解。
南相美绝对不是令人一眼惊艳的女生,一头茂密的黑发被随意剪裁至耳畔,不似一般的长发美女般柔顺,又不像短发女生透着那股俏美,只是一味沉静,五官里也透着股澄静的味道,细细看去,长久看去,倒能品出越来越多的秀丽感觉。
听着南相美的安慰,苗淼勉强笑了笑,但想着如今墓园中的未婚夫,心里依然忍不住抽了抽,她与朴志镐见面不多,但二人心意相通,知道那个金发男人拥有怎样的高远志向,不料一别三月,对方竟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苗淼并不知道南相美的家庭情况,这般大的年轻人,大抵也没有谁会把家世挂在嘴边,但清楚这个好友家里应该不缺钱便是,而且此时她正孤独悲戚,有好友在身边陪伴安慰,心中也有些感激。
苗淼看着南相美平静的眉眼,犹豫了片刻后,想起那个没缘份的小姑子悄悄告诉她的消息。那个消息一直压在心中,无处去问,此时被好友一番轻语安慰,心头那抹悲痛与愤怒顿时冲了出来,紧紧地抿着嘴说道:“志镐的死有隐情。”
“地检署不是已经结案了?”南相美微感诧异,看着她轻声说道。
“那只是一个替罪羊。”苗淼的脸上露出一丝凄楚不苦的神色,“志镐得罪了联邦里的大人物,所以被害。”
南相美安静地看着她的眉眼,确认这位好友并不是心伤未婚夫之死而开始胡乱开口,偏着头想了片刻后说道:“谁告诉你的?”
“朴智星,家里的长辈担心我多想,所以一直瞒着我。”
苗淼忧伤地转过了头,看着车窗外蒙着一层夕阳金芒快速闪过的山林,心想今天的太阳落下去,明天终究会爬上来,可是自己的爱人呢?
南相美轻轻叹了一口气,斟酌了片刻,确信自己在此时说什么都不大合适,只好顺着这个话问了下去:“是谁这么狠毒?”
“听说是和志镐一起进入果壳的一个人,当初进了研究所,后来却不知所踪。”苗淼回过头来,冷笑说道。
……
……
白玉兰耸耸肩,端着餐盘穿过通道,推开了包间的门,在心里想着,这高铁上的豪华软卧包厢,隔音做的也太差了些,里面那两个小姑娘说起这种杀人放火的事情,居然也不知道避着谁。
豪华软卧包厢里占的面积极大,除了两张舒适的大床之外,还有沙发和几样简单的摆设。白玉兰将餐盘放到了茶几上,看了一眼茶几下那个黑色的大箱子,看了许乐一眼。
许乐点了点头。
白玉兰将黑色的大箱子拉开,推到了许乐的床下,从首都离开的时候,许乐就一直贴身带着这个大箱子,他也不知道这个箱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只知道十分沉重。
他给许乐倒了一杯橙汁,许乐说了声谢谢,然后两个人便再也找不到任何话说,开始沉默地吃饭。
吃完饭后,白玉兰又开始收拾残阵,许乐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看着这个秀气男人忙进忙出,一时间不禁有些错觉,自己这两千万莫不真是买了一个丫环回来了。
“还有多久才到港都?”许乐看了一会儿电视,忽然开口问道。
“刚才广播说新越州沿线山洪暴发,虽然没有影响线路,但估计要给联邦的救灾专列让路,大概会慢一些,应该还要十个小时。”白玉兰轻声细语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