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那是什么?”一个歪咧咧的吕宋士兵远远眺望,惊讶的望着海平面出现的七八条巨大的黑影。
此时的吕宋已被西班牙统治了整整一个世纪,西班牙教士在吕宋的领土上建起了教堂,利用政治上的便利大肆收拢信众,特别是在吕宋的殖民jūn_duì 中,几乎每一个人都是天主教徒。
“是……是海盗吗?”另一名吸引而来的士兵脚步有些虚晃,全凭着手中的长矛当成拐杖来支持他没有倒下去。
“海盗袭击,快去拉警报,向港口总督报告,布兰朗上尉那里有火绳枪。”一名小头目惊声叫道。是的,西班牙殖民者并不相信殖民地士兵,虽然名义上每三名殖民地士兵都配备了一柄前膛装药的火绳枪,但是为了保险起鉴,非到紧急时刻,这批枪弹仍然由西班牙军官保管,只有临近战斗时才能分发下来,而现在,他们的武器只有最原始的铁刀和长矛。
来不及了,最前的西洋战舰侧下了右帆在海面上打了个左旋稳稳固定,随后,侧舷的四十门佛朗机炮轰的一声夹杂着火药味的浓烟弥漫在战舰上空,四十颗炮弹飞砸而来,在港口的各处炸开。
“铛铛……”码头附近的教堂钟楼传来预警声,居民和靠岸的水手商贾们乱成一团,巡逻的殖民地士兵见机不妙,抛下了手中的武器,撕扯下身上的号衣,混迹入逃窜的人群中。
“亲爱的孩子们,上帝会保佑我们的,大家不要跑,异教徒都是一群野蛮人,我们伟大的布兰朗上尉会带领他英勇的西班牙战士保卫我们,不要跑,我的上帝啊,你们这群该死的远东懦夫。”
人群涌过教堂门口,这是公主港最大的建筑之一,教堂的牧师肃穆的站了出来,将牛皮封面的圣经揽在怀里,试图制止逃窜的队伍,但这些显然都是徒劳,很快,他便被人群汹涌的冲散了,这些昨天还在教堂里做礼拜的黄种人,一旦危难来临时早已把所谓的上帝荣光抛之脑后,只要能逃命,让他们在上帝头上撒泡尿都有可能。
街尾处,一支三十名西班牙士兵分为两列,在一名上尉的带领下出现了,他们的手持着火绳枪,全身是深蓝底色的西班牙陆军战服,在上尉的带领下缓缓前进。
海盗们居然拥有先进的荷兰战舰,布兰朗有些不敢置信,不过他很快开朗起来,这些远东的黄皮猴子不过是运气好得到了一艘战舰罢了,西班牙在公主港仍然拥有三十名英勇的士兵,只要这些黄皮猴子一登陆,就会被火枪击溃,西班牙的战士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往往一个连的西班牙士兵就可以追逐着上千名土著跑。布兰朗抽出了腰畔的佩刀,凭着多年远东作战的经验自信满满的向前虚劈一下,自信满满的指挥道:“前进,在火炮的射程外列阵,如果这群狗娘养的杂种敢上岸,就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海面上,在战舰炮火的掩护下,四十余条小船乘着海浪,静静的划向海岸,小船上,四百五十名神勇营战士和一百五十名神机营弩手、铳手屏息不动。这是朱骏所下达的规定,每次水师出海,神勇营、神机营各抽出一半人手作为陆战队听用,这样既可以增强水师的攻击能力,又能使的各营能够在战斗中得到充分的锻炼。
小船迅速被浪花冲上沙滩,一个个战士跳下船只,用木桩固定好小船,远处的战舰也停止了炮响,张有德已传令整队,片刻功夫,五百五十名士兵分为七列在海滩上待命。
平静,双方都没有发起攻击,西班牙人不愿意进入火炮的射程贸然去主动攻击人数众多的海盗。而张有德则是一脸的疑惑,踟蹰的考虑着是否发起攻击。
“太诡异了。”张有德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炸开了,百丈之外,三十名花花绿绿服饰的火枪手原地待命,他们的长官手里挥舞战刀气定神闲的端立不动。
“他娘的,这摆的是空城计还是诱敌深入啊。”张有德有些摸不准,他绝不相信这些佛朗机人会傻到拿三十人来对抗大明五百精锐,这世上压根就没有这么傻的人。
“指挥使大人,为何咱们停滞不前?”一名千户已等的不耐烦了,眼前只有三十多名敌人,只要神勇营出马,立即就可以将它们冲散。
“你懂什么?你瞧瞧他们。”张有德指了指远处,摆出一副儒将的风采:“佛朗机人如此气定神闲,完全不讲我们放在眼里,恐怕其中有诈,你看看他们的四周都是房舍,说不定已埋伏了一队人马。”
千户点了点头,甚觉有理,点头道:“指挥使大人英明,用兵如神啊。”
“哪里,哪里!”张有德踟蹰的皱着眉,虚应了一声,马屁虽好,但事总是要办的,否则白白让海上的水师兄弟笑话,他迟疑了片刻道:“神机营千户刘喜何在?”
“末将在。”一名千户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