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邸报的案子朱骏只轻示惩戒了一番,罚没两个写文章骂人的程朱学派官员一年的薪俸,又趁机颁布了邸报管制令,东林学派虽然对这样的处置非常不满但也无可奈何,闹腾了几次没有效果之后便各自散回去继续写文章骂人了。
此时缅都传来消息,缅王与王莽白的斗争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二人甚至在朝堂上大闹了一番,只是因为彼此忌惮对方所以才没有闹翻,不过两个实权派已开始暗中蠢蠢欲动打算兵戎相见了。而朱骏则失去了顾及,趁着这个机会大肆扩充领地,原先他所能管辖的土地只有方圆五十里,建筑物也不敢越鱼池一步,这时间两虎相争定然不会顾不了这边,更何况村外的荒地较多,就算占了一些也没人理会,于是在村落十几里外的海湾处建造码头和造船厂的计划便提上了日程。
朱骏亲自带着护卫、工匠等一起勘察地形,这海湾名叫金龙湾,湾内足有二十丈的水深,足够大商船驶入湾中停泊,两岸结成一个半弧向前突出,也正好可以建造些工事以及指引船只的灯塔,选址之后,上千名工匠和缅南招募来的土人劳工在工部老爷们的监督下开动起来。
诸事分派已毕,朱骏倒是难得清闲起来,偶尔也去街市上转悠,身畔跟着几个护卫倒也潇洒自得。
这一日,一个慌慌张张脑后拖着长辫的小厮慌慌张张的在村口徘徊,待到巡查的卫兵发现,见他可疑,便将他团团围住,那小厮脸色变了变,向卫兵们禀告道:“军爷,小的名叫李得保,是江宁黄家的仆役,我们东家名叫黄信,曾与贵地的一名朱公子做了笔买卖,可我们黄东家刚刚押船到了土瓦,却被缅国的海关截了,诬称我们东家拐卖人口,现在正在土瓦的大牢里,我们东家知道朱公子是大贵之人,便让小的过来传个口信,请朱公子设法营救。”
那为首的卫兵皱了皱眉道:“你们要找的朱公子可有姓名吗?”
“有的,叫朱骏,另外还有个随从姓沐,主仆二人所说的住所便是这里。”李得保佝偻着腰,一脸的恭谦。
卫兵厌恶的瞥了瞥李得保脑后的辫子,皱了皱眉道:“你且在这里等着,我进去问一问。”
“军爷只管去,小的在这等。”李得保一边说,一边从褡裢中掏出一小块碎银往卫兵手里塞:“这一点小意思,是请军爷们的茶钱,莫要嫌少。”
卫兵厌恶的将李得保的手推开,哼了一声道:“在这里没有这个规矩,少来这套。”
那卫兵啐了一句便转身进了村子,一直等到晌午,李得保便有些不耐烦了,这时,村外有几个人走了出来,李得保眼尖,老远便望见当先走来的是数月之前在土瓦商铺中所见的朱骏,忙小跑过去,笑眯眯的打千:“小的给朱公子请安。”
朱骏不由得楞了楞,见李得保拖着小辫,身上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褂子,佝偻着腰,打起千来倒是流畅的很,心里不由得有些厌恶,沉声问道:“黄东家被土瓦城的海关扣了?”
若不是这个小厮来报信,朱骏险些把黄信给忘了,数月之前,他曾托黄俊运一批江南的孤儿来,想来这个时候正好到了。
“回朱公子的话,东家押着几条大船来的,缅国的官员见船中尽是童男少女,便有心向东家索贿,东家先是送了五百两银子,谁知那缅国的官员变了颜色,想是嫌东家给的银子少,不由分说便把东家押进了牢里,几条大船也被扣在土瓦码头上,之可怜那些孤儿们没有人照看,想来已有一天没有饭吃了。”
朱骏皱起眉,这事涉及到缅国倒不能掉以轻心,虽说现在缅王与王莽白斗争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暂时也无暇南顾,可自己贸然插手土瓦的事务反而会激起土瓦城官员的反弹。
沉思片刻之后,朱骏决定低调处理,安慰了李得保几句,让人领他到村中歇息,自己倒寻思起来,目前的形式是暂时不能与土瓦城的官员翻脸,现在缅王与王莽白之所以斗争激化,主要的原因还在于没有了外部的威胁,兄弟俩关起门来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一旦缅南出了事,难保他们不会暂时握手言欢先将自己除了。
“沐爱卿,你去土瓦城一趟,将土瓦的海关官员请来,就说朕要设宴款待。”
“皇上不可啊。”沐剑铭急了:“一个小小的下国官员,陛下何必要理他,不如让末将领一队精兵去土瓦城要人,逼他们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