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瓦码头,子时。
夜色正浓,薄雾弥漫。雾越来越浓,周围一片漆黑。只有燃了灯火的码头上闪烁着点点的火光,远处传来海水拍打沿岸的波涛声,几个昏昏欲睡的缅国士兵拢着手缩在袖里跺脚。缅南的秋天昼时热的吓人,可是一到夜里又是刺骨的寒意。
码头的不远处,停泊着十几条大小不一的船只,随着波涛的起伏而摇曳着,其中最显眼的是三艘大海船,海船上隐隐传来一阵阵哭打声。
缩在一角的引水员将指引船只的小旗夹在腋下,显然被那哭声吵醒了,他咕哝一声骂了几句,拉着裤腰站在木桩托起的舢板上撒起尿来。
这时,远处的海面上隐约的出现了一条庞大的船影,引水员楞了楞,尿意顿消,借着朦胧的星光仔细的看着游戈而来的舰船,很快,浓雾中又穿梭而来了第二条战船、第三条………
引水员的吼声穿透了浓雾,打破了码头的平静,而后,几个角落里避寒的士兵钻了出来,看到提着裤腰带的引水员将手指着海面大声喊叫。
一条庞大的战舰被六条大战船拱卫着在海面上打了个半旋,将船身的一侧对准了码头,露出了黑森森的炮口。
轰隆隆…轰隆隆……海面上腾起刺鼻的硝烟,上百门佛朗机重炮特有的轰鸣声撕破了夜空,炮弹在半空呼啸着划了个半弧砸落在码头上随后轰鸣般的炸开。
还未等码头上的卫戍回过味来,第二轮炮击又开始了,与此同时,数十艘小型登陆船载满了黑压压持着刀枪的战士开始向岸边游来。等炮火停止轰鸣战士们登岸之后便已发现码头上了被炸的焦黑的尸体和四处燃起的火苗之外早已没了敌人,情知不妙的缅人早已跑的一干二净。
“杀进土瓦城!”一个人影拔刀指着不远处土瓦城的方向在空中前劈。
黑暗中人影绰绰之后,一队黑影轻盈的奔向土瓦城下。
土瓦城东门。
几十个缅人装束的汉子匆匆而来,引的守卫城门的缅兵打起了精神,各自拿着武器摆开了阵势。
“什么人?午夜之后禁止有人上街,难道你们不知道吗?”城门官见对方来意不善,强压住心底的惧意用缅语喝问。
“射!”当先的汉子在几十丈外顿住身形,扬出了藏在衣内的手弩,随后哗啦啦的身后的汉子们纷纷扬出了早已搭上羽箭的钢弩,随着一排轻微的机括响动,数十支羽箭破空而过,守卫城门的缅兵立时便倒下了七八个,还有几个只穿透了四肢手臂的缅兵捂着飙射出来的血浆惊恐的大吼。
缅兵虽是对方的一倍,但一直以来都疏于训练,更别说经历战阵的场面了,几番弩箭之后,便各自逃散呼救去了。
“去,打开城门,迎接刘指挥使入城。”汉子中有人下了命令,他们在白日里就扮成客商混入了土瓦,任务便是策应城外的水师为他们夺取城门。
厚重的城门噶的一声被人打开,早已躲在墙根外的人影蜂拥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