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阿瓦城悄然的发生了不少的变化,各城门以及宫廷的防务调换频繁,宵禁的巡卫也增添了不少,皓月当空,骤然多出来的巡卫军三五成群的踏步在空旷的街道上拖出一道长长的人影,偶有几声不合时宜的狗吠声传出,才显出城内仍然还有气息。
阿伦走在队首,他的身后是七八名王莽白的心腹缅将,再往后便是几十名宫廷卫士,每个人的脸色都显得平静如常,细看之下又觉得他们心事重重,到达正殿,当先的土伦停住脚,低沉着声道:“诸位当真想清楚了?我们的机会并不多,若错失了今夜,可是我等死无葬身之地了。”
“右参政放心,我们不是娘们,绝不会有妇人之仁之举。”黑暗中有人轻呼。
“走吧。”阿伦抬腿,待守卫殿门的侍卫高声通报之后,带着一干人进入王殿。
王莽白早已坐卧不安的端坐在金殿上,见人来齐了,忙道:“右参政与诸位将军坐下,今日本王诏令你们前来是详谈纳降事宜。”
阿伦顾盼王殿两侧,早已站满了一班缅官,木然着脸一声不吭,这些缅官并非是王莽白一系的官员,都是先王王莽达的朝臣,王莽白篡位之后,虽然大力诛杀了一些先王的亲信,但是还有大部分的缅官躲过一劫,成为了王殿上的摆设。
为了分别于跟随王莽白篡位的官员与其他官员的不同,王莽白特地在王殿之下设了一排座位,阿伦却立在殿中不动,他身后的七八名将军也是个个埋头不语楞是一动不动。
王莽白察觉到了一丝不对,拍案道:“阿伦,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阿伦的眼眸如毒蛇一般死死的顶住王殿之上的王莽白:“只不过是想借大王人头保我全家性命而已,将军们,还楞着做什么,事到如此已没有了退路,还不动手。”
阿伦身畔的黑脸将军听得阿伦示意,大呼道:“来啊,将王莽白这逆贼拿住。”
一时间,殿外陡然涌入一批手持着弯刀的缅兵,呼喝着冲上丹殿。
“你…你们要弑君吗?”王莽白无路可走,惨白着脸大喝,早有几柄缅刀斜劈而来,顿时血溅当场。
殿内立即混乱起来,不知情的缅官早已吓得面如土色,有人想逃出殿去,有大胆的惦着脚伸长脖子要去看看丹殿上的王莽白气绝了没有?有的大声疾呼,有的高声喝彩。
阿伦三步作两步走上丹殿,踢了踢王莽白的尸体,振臂道:“逆贼王莽白已伏诛,上国新始皇帝陛下所率王师就在城外,吾等还不速速跪迎皇帝大驾入城主持我缅国国事?”
殿下缅官、将军们轰然应诺,在阿伦的带领下纷纷涌出王殿。
翌日清晨。
笼罩在白雾中的阿瓦城挂上了降旗,城门大开,百名缅官们袒胸自剪双手背着荆棘而出。
明军大营处早有传令官飞快奔向大营回报。朱骏召集众将官到大营,让人安排纳降事宜,直到了清晨的雾气散去,才准备妥当,三通鼓毕,朱骏带着从人骑着大马从营中涌出,在他们的左右两翼,则是孝侯李霄所率的山地营和直侯沐剑铭所率的神机营警戒。
“恭迎大明上国皇帝陛下。”一干缅官跪迎在城门口,阿伦膝步上千,双手将一本牛皮漆制的降书交在朱骏马前的校尉手里,校尉转而交到马上的朱骏手上,朱骏随手翻了翻,降书中的内容是汉缅两语写成,其中不过是些吾等罪孽深重,陛下王师悬壶济世、吊民伐罪,再狠狠的大骂王莽白独夫民贼如何裹挟自己这些小臣做了些丧尽天良的坏事,如今匪首已诛,请求皇帝陛下宽恕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