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始年四月,几艘海船到达海都港口,黄安一脸疲惫的登上舢板上岸,行了近两个月的船,总算又是运来了一批孤儿,现在他得先去禀告,而后再对船上的孤儿进行安置。
整个新都港口共有七座码头,分别错落在海湾数里长的岸上,除开一个只供停泊军用战舰的码头之外,其余的尽皆供商用船只停靠,往来纵横的商船无数,却又规划得一,各行其道,一点也不显得凌乱。
黄安上了码头,不由得倒吸了凉气,四个月前他从这里出海回航时码头才刚刚建起,转眼之间,这里便是车水马龙,商贾遍地了。
码头的出口处站着两名笔挺的税丁,他们的身后是两张标旗,标旗用各种文字写着海贸税务所前走二十丈,所卸货物均按船只大小征收税金。
黄安先到海贸税务所,这里并不算大,只有三间水泥房屋,里面放置着一张三丈长的长桌,后面是一排拿着算盘的税查正拨弄细察着各种帐务,两边则是几十名手持着武器的税丁,有几个海商坐在税查的对面查询自己应缴的税款,黄安细看之下,倒觉得这里不像个衙门,倒像个当铺,而这些整理账册的税查和当铺的朝奉倒是有些相像。
黄安找了个位置,坐在一名空闲的税查对面,还未来得及开口说几句奉承话,那税查便先开口了,他很有礼貌对着黄安点点头:“这位公子,可是来缴纳税款的?”
黄安道:“正是,黄某押了三艘大货船过来,只是不知税金是多少?”
税查开始拨弄起算盘,一边给黄安解释道:“按大明律,每艘往返港口的大货船税金是白银一百两,三艘就是三百两。”税查一边说一边在抓起毛笔蘸了蘸墨,在白纸上写了两份收据,道:“你若是要卸货。缴纳三百两银子的税银,拿着这张单子便可将货运出码头了。”
黄安觉得大是新奇,他是海商世家,所去的港口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规矩,不由得问道:“在下收了这张单子。那些守卫在港口的税丁就会放行卸货吗?难道你们不怕有人伪造单子?”
税查倒很有兴趣给黄安解释,他指了指另一张单子道:“这单子共有两张,一张给你们海商,另外一张自然要呈送到北镇抚司的稽查科,守卫港口的税丁全部由稽查科管理,我们开单之后,也会给稽查科一张,到时你要卸货,将单子交给稽查科的税丁之后。他们自然会拿出另外一张单子出来,两相对照之下,才会确认你地单子不是作伪的。”
黄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种方法虽然有些麻烦,但是等于将收税的权利分给了税务所和稽查科两个部分,除非北镇抚司的稽查科与户部管理的税务所两个部门同流合污,否则不可能出现勒索税金地现象,这对海商们有好处。
黄安交完银子。领了税查开地单子。税查又笑着道:“公子对在下地服务可满意否?若是满意。可在门口地帐台那里为在下写上几句好评。”
黄安扭过头。果然看见门前一个穿着七品官袍地官员危襟正做在门前地角落里。案前放着满满地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