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火铳手与钢弩手迅速的后撤,后列的长矛兵接替了他们的位置。
“举矛!”神勇营指挥使同知的声音回荡在硝烟未尽地战场上。
四百支锋利地矛头平举而出。而后整齐划一的微微向上一扬。矛手们凛然无惧地盯着前方,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弟兄们。皇上就在我们的身后,用我们的血肉之躯来报效皇恩的时候到了。”指挥使同知站在士兵的队列中,挺着长矛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无数个声音在回应他的话,有排在最前的长矛兵,也有身后的铳手、弩手,还有早已整装待发的敢死营士兵、两侧的山地营战士。
神勇营指挥使同知咬紧牙根,微微的挺矛向前走了一步,豪气万千的喊:“老子名叫邓大兴,今日老子在最前迎战,要死也是老子第一个死,届时待老子入英烈祠时诸位兄弟别忘了每年此时来给老子敬上一杯酒。”长矛手们受到感染,纷纷不动声色的向前跃了一步,仍然与邓大兴保持同一条线上,一起大喝道:“吾等愿与同知大人共生死!”
一股烟尘飞快靠近,接着在一滞之后轰的与长矛手相撞,混淆在一起。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还没有来得及做出掩护身体的动作,已经被对面直贯而来的长矛刺穿了身体。巨大的冲力把人体直接贯下奔跑的战马撞在后面的战马头上。人立而起的战马立刻掀翻了背上的主人。
锋利地长矛在一声声大喝声中刺向对方,几乎没有人能躲避开迎面而来的利刃。当看到可怕矛尖充斥眼前的时候,无数声绝望的喊叫在瞬间响起。利刃刺穿身体的恐怖噗呲声此起彼伏,甚至好几个骑士在被一支甚至数支长矛迎面挑起贯向后面的身体,又立刻被从后面冲上来地长矛支住。残破的躯体贯穿在相互顶撞撕扯的矛竿间抽搐抖动着,鲜红的血浆如瀑布般喷向四周。
“啊!”一声呐喊从一名骑士嘴里发出,不过这也是他这一生中最后发出的声音,在他手中的砍刀把一个敌人削死的同时,一把锋利的长矛已经从后面穿刺而过贯穿到他的前胸。随着刺耳地金属刺透肋骨的可怕声音,阿卜杜尔失去支撑的上半身喷洒着红彤彤地血浆耷拉下去。他的身体在稍微一晃之后就被甩下了马背。然后就立刻消失在无数从后面冲上来践踏而过的马蹄和蒸腾的烟尘之中。
整个骑兵队伍这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下悬月阵形。在中间部分直接和明军长矛队伍迎面撞击在一起被阻懈住的时候,两边的骑兵立刻如弯起的月钩般向长矛队的两翼冲击过去。很快,便被无数拿着短兵地神勇营与山地营战士用身体无畏的挡住,无数声惨叫声自战士们的喉管中传来,在骑兵的强力冲力面前,没有长矛的短兵战士犹如脱线的风筝一般被撞飞到几米开外,接着被无情的马蹄踩踏成肉泥。
“杀!”更多的短兵战士蜂拥的踏过同伴地身体向前抵挡,在血肉筑起的城墙面前,冲击两翼的骑兵终于失去了继续冲击的能力。他们只能如步兵一般被人围在四周挥刀乱砍。
这个时候,后队的王秋剥下身上衣甲,露出古铜色隆起的肌肉。高高扬起了长刀大吼:“弟兄们,杀吴贼!”
“杀!”敢死营士兵大声回应,他们是明军反击骑兵的最后一股力量,在王秋的带领下,如疾风一般冲向失去了冲击力的骑兵。
打着赤膊地王秋已完全进入了疯癫状态,他当先跳起抱住一名骑兵滚下马背,接着长刀自右手在那骑兵地头颅上划了个半弧,随着一腔热血自骑兵的颈脖处飙出,渐地王秋满身一片血红。王秋红着眼起身,高握着染血的长刀继续大吼:“杀吴贼!”
“杀吴贼!”无数个声音在回应,所有人的身上都沾满了鲜血,还有他们的刀刃、枪尖、长矛后的红缨更加鲜红,就连空气,似乎也弥漫着一层薄薄的血雾。吴军残留的骑兵开始渐渐的退去,凌乱的马蹄声的身后,是无数声嗷嗷吼叫的士兵在尽情的狂呼。这是大明建国以来第一次以步兵对阵骑兵而完胜的战例,两千关宁骑兵几乎完全覆没,而明军则损失了七百余名勇敢的战士。
“弟兄们!”王秋嘶哑的嗓音盖过了欢呼的声浪,他血肉模糊的扬着战刀,浑身都是被割裂而血肉翻飞的口子,他大声吼道:“愿与王某手刃国贼者跟我来,杀!”
王秋冲锋在前,竟向着清军阵前冲去,很快,第二个、第三个、第十个、第一百个。最后所有的明军全部脱离了阵线。汇聚成一条剑锋,随着剑尖的王秋发起了近似疯狂的冲刺。
后军的朱骏傻了眼。望着前方的士兵突然向着发起了冲锋,不由得背脊发凉,这些人抵挡了两千铁骑不错,但是吴军阵前还有近四万的生力军,这一点人冲上去岂不是送死吗?他连忙唤过一名千户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将士们不听号令?沐剑铭指挥使在哪里,快叫他来见朕。”
“皇上,沐指挥使似乎也跟着去冲击吴军方阵了。”千户答。
“李霄呢?李霄在哪里?”朱骏气的脸色发白。
“李霄指挥使也跟着去了。”
“王秋呢?他总不会去吧。”朱骏的手在颤抖。
“皇上。”千户的苦着脸道:“王秋指挥使是冲在最前的一个。”
“我靠!”朱骏忍不住骂出了前世的一句国骂。
…………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