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开始有大臣奔入主题,站出来的是户部尚书卢士杰。他满脸忧虑地道:“皇上,海都至今的人口不过三十万,这还算上了三万中央军的人丁,如今突然有十万人来投,安置起来可就麻烦了,这些人刚到海都,既无工可做,又没有安身之所。恐怕早晚会闹出乱子。”
朱骏点头,海都的许多作坊、商铺到处招人,可一下子来了十万人。恐怕分分钟就会让所有的用人单位全部饱和,其余地人衣食无着,每日在街上闲逛,不知会闹出多少事来。
“卢爱卿,户部如今还有多少银两可以拨付调用?”
卢士杰道:“还有三百六十二万两,除了预留两百万作为非常只需以外,可拨付一百六十二万两银子出来。”
“既是如此,这些银子就全部挪出来吧。你拨五十万两给工部在海都城的外围开始修建房屋。其余的全部做好准备,若是移民们真的没有饭吃。户部可建立一些善堂,只要能保证他们不饿死就成。至于其他地,容后再想办法。”
安置的问题算是有了眉目,紧接着安全的问题便摆了出来,内阁首辅大学士沐天波首先出班道:“郑氏水师一向与皇上颇有隔阂,此次如此大的声势下前来投奔,若是中途有变应当如何?皇上不得不防啊。”
群臣们纷纷点头,想当年郑成功在广东立隆武皇帝为帝时对永历政权是相当敌视的,双方还曾发生过多次的摩擦,自从隆武帝被清军杀害之后,郑氏集团虽然表面上尊新始为正朔,但是双方的心里都明白,这只是给外人做做样子,新始需要给汉人们一个各地反清义军仍然紧紧团结在南明朝廷四周的形象,而郑氏却需要反清复明这张大旗,继续收拢民心,否则堂堂国姓爷与朝廷反目,就算当年地永历再怎样荒唐,你郑氏也是乱臣贼子。因此,双方在心怀鬼胎之下各自为战,谁都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若说朝廷的大臣们对郑氏完全没有防备恐怕只有鬼才信,沐天波这样一说,许多大臣已纷纷站了出来,有说让郑氏交下武器再下船的,有说不许郑氏登岸地,更有甚者,甚至提出下船之后便逮捕郑经的。从言语中,显然可以看出郑氏集团在新始朝廷中是多么的不得人心。
议了半天,开始时朝臣们还是在为如何处置郑经而争辩,到了后来也不知怎的便有人开始翻脸了,大理寺少卿提议先诓郑经入海都,而后再将其软禁起来,礼部主事立即大骂大理寺少卿祸国殃民,这一来可算是桶了马蜂窝,大理寺作为官员的监督机构,一向在朝中颇受人尊敬,一个小小的礼部主事就敢骂大理寺的二把手,岂不是反了天了。
于是一些大理寺的官员便弹劾礼部不太干净,上一次庆典时貌似还挪用了一些国库地银两。当时庆典是由礼部和工部一道监督完成地,这银子既然礼部挪动了,那工部自然也是有份的。于是工部尚书地脸一下子黑了下来,你老母的,大理寺找礼部地茬跟咱们工部有什么关系,你老母的把工部拉下水,意思岂不是说我这个工部尚书不称职?
“够了。”朱骏猛拍御案,打断了这群好斗的家伙无休止的扯皮:“散朝!内阁的大学士全部留下来。”
“臣等恭送皇上。”
待回了寒冬阁,小桂子老远便小跑着禀告道:“皇上,北镇抚司都指挥使扈言求见,他说有要事禀告皇上。”
朱骏知道锦衣卫定然是收到了什么信息,挥挥手:“让他过来吧。”
桂子点头,一溜烟的去了。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与扈言同来的还有新近投靠朝廷的天地会海都分舵主赵三喜。
“是什么事?怎么如此心急火燎的?”朱骏见二人额头上都是汗珠,想来也是急冲冲的赶来的。
扈言道:“天地会的总舵来消息了,赵千户收到了一封绝密的信笺,微臣看到事关重大,不敢擅专,因此特来请示皇上。”
扈言说完,侧过头去对赵三喜道:“赵千户,还不快将此事禀明皇上。”
赵千户对扈言极为恭顺,笑嘻嘻的对着扈言点了点头,又拜倒在朱骏的脚下,道:“皇上,天地会陈永华总舵主发来了一封密信,让小的在海都城中做好准备,募集好一批兄弟,还说要尽量结识一些守卫城门的门官…
朱骏侧着耳将赵千户的话听完,不由得冷的吸了口气,看来这郑经并非是省油的灯,他让天地会海都分舵作内应,又让他们结识城门的守将,八成是想让他们攥开城门,紧接着在突然之下引军入城,以此来雀占鸠巢。
朱骏对于郑经的处理仍然有些踟蹰不定,毕竟他虽然和朝廷不太对路,可毕竟是反清的,虽然要收拢他的兵权,至少还能给他条活路,让他去做个逍遥自在的安乐公。可事到如今就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了,你既然要来玩硬的,那朕就摆你一道,给你来玩的阴的。
“朕知道了,你们下去吧。”朱骏挥挥手,又问边上的小桂子道:“内阁的大学士怎的还没有来?”
“皇上,他们早就来了,只是见您和扈大人在谈事,因此就守在殿外,奴婢这就去将几位大人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