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爱卿,你说朕采用招商引资这个法子怎么样?”朱骏顺着自己的思路道:“我们可在海都附近划出一片地来作为开发特区。但凡有商人愿意在这里开办作坊,兴建实业地都可以得到极大的优惠。譬如免税等等。”
“开发特区?”周慕白奇怪的念了一句:“皇上,这是什么东西?”
朱骏立即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海都的问题是人工太多而岗位不足,迁徙百姓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只有提高岗位的数量才是硬道理,他喝了口桌上的茶水润了润喉咙,道:“这开发特区嘛,就是独立的空出一块土地来,专门用来建设作坊地地方。”
“当然,既然是要建作坊,就必须建立一套完全独立地行政体系来管理他们,一切的政策都向作坊主倾斜,譬如他们觉得税太重,衙门可以适当地降低一些税率。若是作坊主觉得他们地位太低,在特区中,我们也可以适当的给他们提升一些地位,让他们参与到特区地管理中来,总而言之,特区的衙门要对前来投资办作坊的商人给予特殊优惠和便利,让他们有利可图,这样他们赚了钱,朕收了税银,百姓们也有了生计,一举三得,周爱卿,你懂了吗?”
周慕白摇摇头,还是有些不太明白:“皇上的意思是让商人们在特区做大爷?”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怎么?”
“咳咳,皇上不怕有些朝臣阻挠吗?毕竟是士农工商,农业才是国家的根本啊。”周慕白假意的问了一句,心里已是活络起来,他在朝野主要的支持者来自心学的官员和士子,而重商务实主义是心学所提倡的重要口号,更何况周慕白所学甚杂,对商业并没有多少歧视。若是皇上能够促使特区的建设,那么对于周慕白一派的心学体系将会是一次极大的鼓舞。
“朕开创新政为的是百姓乐业,难道还怕有人非议吗?周爱卿,朕只问你,你以为此事是否可行?”
“可行!”周慕白意识到机会来了,商人乃是心学最大的支持者,而心学与周慕白乃是一党,若是商人的地位得到提高,周慕白的势力将会得到更大的提升,这样的买卖,周慕白当然是坚决支持。
“皇上,既是要建设特区,微臣倒有一些想法。”
“近日以来一些海外的商人来到海都开办作坊获利之后,缅国之内的许多勋贵地主也是眼红心热,要知道,在海都若是你的作坊办的好,一个月下来至少几百两银子还是有的,而那些地主依靠土地过活,几百亩地恐怕一年也赚不了这么多,若是能把他们吸引到特区去,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周慕白见皇上听的认真,说的更加有劲了:“南洋之中,许多汉人都是从事商业贩运,这些人银子有的是,所要的不过是安定和面子罢了,南洋诸多大多袭承明制,看不起商贾,甚至还有些南洋国家排挤汉商,若是皇上能够尊重商人,并且给他们提供保护,微臣以为,这些人还是愿意到海都来办厂的,皇上最好能给一些大商人封个虚职,让他们在人前有些面子。”
“归根结底,芸芸众生所求的不过是名利二字,皇上愿意给他们名分,不再将他们当作贱籍之人,甚至还哄抬他们的地位,这名就有了。之余利嘛更是容易,皇上给他们降低税率,尽量给予他们方便,他们的作坊中生产出去的商品,经由海商运往南洋各地,还怕没有利润吗?”
周慕白侃侃的谈了足有半炷香功夫,他越是说越是觉得这特区之事确实是件好事。
“爱卿说的有道理。”朱骏觉得古人也并非都是愚昧,可为什么到了清朝反而更加愚不可及了,明末时重商主义、民主主义、市民觉醒、科技为本的思想随着心学的兴起而风靡一时,骂皇帝甚至在江南成了一种时尚,利用推举的制度来选举皇帝的制度也被人提及,各种先进的科技也在这个时期诞生,可是偏偏到了清朝,在文字狱的压迫下,一切的思想和近代文明全部毁于一旦。
“特区的事就全部交给周卿来办,你是不是和心学的大儒和贡生们走的很近?”
“臣于心学的大儒、贡生只是泛泛之交,并没有多少深厚的交情,请皇上明察。”周慕白脸色有些发白,皇上这样问,他以为皇上怀疑自己和心学的官员结党营私呢,于是连忙撇清道。
朱骏笑道:“你急着撇清做什么?朕并没有怪你,那些心学的大儒和贡生倒是对工商颇有心得,你可以让他们协助你,特区之事关乎国本,你不可掉以轻心,一定要给天下人做个样子出来,若是办砸了,不知多少人在暗地里拍手称庆呢。”
周慕白松了口气,原来皇上并非是怪罪的意思,连忙躬身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