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它。这些都不过是利益使然罢了,当一些地主几百亩数千亩的土地每年只能赚取几百甚至千两白银的时候。谁还愿意被束缚在土地上不去投资作坊,一年赚那几千甚至上万两白银的利润呢?
资本害怕没有利润或者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它就保证被到处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地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地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更何况,在有利润地同时,开发区还提出了不少诱人的政策,譬如但凡有一定规模地作坊主,朝廷可敕封其为太平绅士,有见官不拜的特权,一些更加优秀的商人可以进入商会,在商会中发表自己的高见,若是多数人通过,可将意见送往开发区衙门报备,开发区官员呈交内阁讨论,若是合理,便可形成开发区法令,这就是给了一些商人参政权,给了他们一个说话的渠道,虽然这个权利并不大,最终还需官府做主,但相对比从前商人的卑贱地位,地位可算是扶摇而上了。
有了一定的权利,原本夹着尾巴做人的商人一下子打消了顾虑,再加上利益的诱惑,一时间,整个南洋到处都流传着海都城的开发区,开设作坊已成了流行。
新始三年二月初五,荷兰舰队已经渐渐驶入了缅南海域,百条大小舰船连成一片,在波涛的大海中犹如沧海一粟,向北悄然航行。
奥伦治号是以荷兰王室姓氏命名的战舰,更是远征舰队中吨位最大,火力最强横的海上怪兽,如今,莱恩少将正坐在指挥舱内,用鹅毛笔在长桌上的地图上画着一个个小圆点,船队已经航行了半个多月,再过一天,他们就可以抵达海都港,在那里,莱恩少将将要进行一生之中最为关键的战争,这不但关乎他的前程,更加关乎荷兰人在南洋开拓了数十年的果实,他绝不能失败。
“这里的商船真是密集,从马六甲到海都的航线上,我们几乎每隔一个小时就能遇见一条商船,上帝,就是爪哇岛所有港口的航运也比不上这里。”一名副官兴冲冲的敲门进来感叹,他是莱恩少将的侄子,是莱恩最信得过的人。
远征舰队律属于东印度公司,虽然也同样为荷兰王国效力,但是内部的人员松散了许多,一些舰长让他们的侄子担任副官并不算什么。
莱恩抬起碧蓝的眼眸,卷曲的金发有些散乱,他脸色有些不太高兴的嗯了一声,显然对侄子打扰他有些不满。
“阿布斯,我们不是来游玩的,请你不要把大好的时光浪费在无聊的商船上面。”莱恩整了整衣冠,戴上桌上的三角合帽,荷兰海军鹰徽在烛光下闪闪生辉,他开始板起脸来教训自己的侄子,语气既是严厉,又带着一丝温情。
“是的,将军。”阿布斯笔挺的立正,接着道:“将军,我并没有单纯的欣赏沿海的风光,我是在想,既然我们袭击海都,那么这个城市将来一定由荷兰人来统治,这里比爪哇的雅歌达还要发达,说不定我们可以向国王申请在这里建立总督府呢,叔叔,爪哇总督已经完蛋了,他的前程随着爪哇的陷落而损落,我想,下一任的总督人选应该是您了。”
莱恩脸色抽搐了一下,眼眸中一丝野心稍显既逝,在侄子面前并没有什么好掩饰的,对于总督这个宝座,若是说他没有野心是不可能的,如果这一次能够攻占海都,俘虏大明皇帝,不但可以解救出荷兰的俘虏和侨民,他还将成为荷兰国内最伟大的英雄,他拯救了许多人,而且还拯救了荷兰在南洋的一切财产,成为总督并非没有可能。“阿布斯,恐怕我们还得回爪哇去,爪哇扼守马六甲海峡,是南洋最重要的战略要地,这是海都城所不能比拟的。”莱恩避过侄子的话题,在没有把握之前,他不愿意谈这些事:“我最担心的还是我们的军事行动,阿布斯,或许我不该带你来南洋的,你听我说,不管结果如何,如果我们的军事行动一旦失败,你就跑吧,随便跑到哪里去。”
阿布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咧嘴一笑:“叔叔,我才不愿意独自逃命呢,我们真的会失败吗?”
“谁知道呢?”莱恩少将觉得话题太过沉重,耸了耸肩,道:“战争就是这样,在结束之前,你永远都猜不出结果。”
“将军,大明派来了一只船。”一名水手在舱外大喊:“他们的使者要求见你,商讨关于受降的步骤。”
莱恩咳嗽一声,对着阿布斯点了点头,咕哝了一句,踏着军靴走出了舱门。
在船舷边,一艘中型海船渐渐的向庞大的奥伦治号靠近,水手们拿来了大竹篮和绞绳放了下去,有几个明朝的使者攀上竹篮,被水手们七手八脚的吊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