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清晨,三万精骑已到了海丰城外,满刺都汲取了教训,没有贸然发起攻击,骑兵真正的优势是在野外,拿骑兵去攻打配备了大量火铙、火炮的城池简直就是愚蠢透顶。
一个时辰功夫,海丰城外二里处便建起了一座座的营盘,满刺都的计划很简单,就是一个字——等,这里四周都是大清的土地,一支明寇拒守在县城之内,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越是不利,一旦他们要想突围,在旷野之上,七八千明兵如何跑得过三万精神奕奕的精骑?所以满都刺并不急,按照他的经验,明军在短期之内应当还会龟缩在城中,就算是突围,也应当选择在夜里。
只是满都刺与刘国轩所犯的错误一样,都忽视了粮草的问题,刘国轩原本以为海丰县米库中应当还有粮食,所以大胆占据县城,满都刺倒是知道米库中无粮的,但是在他的理解范围里,只要城里还有百姓,明军就会缺粮,这是清军的传统,铁骑所过之处,就地抢粮便成,当年入关时就是这样干的。
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城头上的明军已经打算鱼死网破了,在海丰城墙上,刘国轩在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里用单筒镜观测着二里之外的清军营盘,浑身都是杀气腾腾。
“火炮装好了吗?”在女墙的背后,几十门火炮正在组装调试,这些全是利用雷撞击黄火药的新式火炮,炮口口径狭小,但是射程、精度、射速比之传统的黑火药火炮要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如今这些火炮开始在山谷内大量生产,但是由于制作工艺的问题,产量并不高,而且炮弹的制造也极为复杂,因此并不能完全装备全军,这一次突袭,只带了三十门随军而来。
“禀告总督大人,正在调试。”炮营千户额头上满是汗水,他收到的命令是对城外营地地清军进行几轮炮击,之后便设法引燃这里的炮弹,将所有的新式火炮全部炸毁,不管如何,这些新式火炮绝对不能落到清军手里。
千户的心在滴血,这些可全是他的宝贝啊,因为这次任务,整个大明二十多个炮营,只有水师陆战队的炮营所配备的新式火炮最多,可是还没爽上几天,这些宝贝就要在自己手上销毁了,虽然有千般不得不舍,但是千户必须执行任务。
在瓮城里,早已聚集了八千多早已准备完毕的士兵,刀枪出鞘,火铙上膛,只要炮击开始,瓮城的城门就会打开,也正是战士们倾力而出,决一死战地时刻。
此时城外营盘的清军还恍若未觉,赶了一夜的路,此时又是白天,并不担心明军突围,除了派出一标人马护营之外,大部分人已进入了梦乡。
“禀告总督大人,火炮调试完毕。”焦急的等待之后,城头上的炮营千户向刘国轩禀报。
刘国轩擦了擦手。随即返身登下城楼。给千户甩了一句话:“一炷香之后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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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地浓雾还未散去。在城墙上下浮过。仿佛细纱挂在树枝。却比细纱还要发白。还要透明。濒蒙一片。把城墙地轮廓勾成了_色。虽是攻城、守城。但是此时极为寂静。瓮城里。预备做出最后一击地士兵们没有任何声音。皇旗逐渐升起。数千匹缴获地战马也早已预备在瓮城城门。
突然。一阵火炮地轰鸣声响起。仿佛整个城墙都在颤动。厚重地城门逐渐张开。站在队首地刘国轩已舞起了佩刀:“杀身成仁。水师陆战队没一个孬种。”
“万岁。”瓮城内地声音响彻天际。
最先冲出地。是数千匹臀部被砍地战马。战马吃痛之后。又受到炮声地惊吓。飞快地向着城外疾奔。它们地正前方。正是清军地营盘。马群之后。则是汇聚成洪流地发出冲刺地士兵。
伴随着火炮不间断地轰鸣,“万岁。”这句短促的口号,几乎成了明军冲锋地常用词,洪流迅速的出了城门,跨过护城桥,无数狂奔地战士毫无畏惧,眼眸中只剩下仇恨和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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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遭受到炮击的清军营盘一下子乱成了一团,满刺都并非是个白痴,建营时刻意将营盘设在火炮的射程之外,只是他没有想到,明军的火炮并非是传统意义的火炮而已,随着一发发青铜色的炮弹砸中营盘,巨大的爆炸立即将大营炸的乱七八糟,马棚里的战马吃惊,嘶鸣着扬+乱踢,不许人靠近,帐篷开始燃起火
时间,毫无防备的清兵哭喊乱窜。
每个人进入睡眠状态之后,全身的神经是最放松的时候,而这个时候如果受了火炮的惊吓,第一个反应,只有害怕。
“怎么回事?”在大帐中安歇的满都刺听到炮声,连忙披甲起身,正好撞见一个满是惊慌的亲兵,一把将其拉过来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