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满人册封的蒙古各王,喇嘛们既带着敬畏,又埋藏着仇恨,百年之前,喇嘛是蒙古草场上最受人尊敬的上师,就连成吉思汗对喇嘛也是极为推崇,可是自从满人入关之
人信仰的萨满教开始在草原上盛行,依附满人的蒙嘛的态度逐渐有了变化,甚至有人驱逐、鞭挞喇嘛,一些漠南漠北的蒙古人也开始摒除从前的信仰,这对于西藏来说,绝对是极大的危。
尔丹被扎西多吉撩拨的血气沸腾,十万准噶尔人只能蜗居于沙漠的边缘,而那些早已失去了传统的蒙古人却占据着最肥沃的草场,铁木真的子孙居然向满人臣服接受册封,他霍的站起了身,胸膛犹如小山丘一样起伏,可见他在尽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可是上师,我们的实力还不够,若是漠南漠北的蒙古人联合在一起,再加上满人……”
“所以苍天给你送来了汉人,去吧,先和他们盟誓,夺取草场,一切都是暂时的。”
“好。”尔丹大吼一声,盟约必须尽快缔结,他不能再忍耐了。
这个时候,胡哈特又进了金帐,手按胸膛,低着头颅道:“有一个明使昏过去了,汗丹,是不是给他们清水?”
“不必了。”尔丹负着手:“去,宰杀最嫩的羊羔,送上最甘甜的美酒,召来最好的女人,宴请明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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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张亭进再执着节杖进入准尔部金帐时,却又是另外一番的光景,美酒佳肴早已摆上了案子,正中是一堆火篝几个女仆正细心的翻烤着羊羔,左右两侧坐着堆满了笑容的准噶尔贵族,而噶尔丹已热情的迎了出来,捂住了张亭进的手:“上使跋涉千里而来,本丹还如此怠慢,实在罪过罪过,上使的节操也令本丹叹服,若是让本丹一日不吃饭倒还勉强过得去,若是一日不喝水,恐怕早已屈服了。”
令张亭进惊异的是,噶尔丹的汉话说的极好,虽然有些话用词不太标准,但是已经让张亭进很是吃惊了。
张亭进坐在噶尔丹之下,下首的准噶尔贵族开始纷纷敬酒,张亭进自然知道蒙古人以酒待客,喝得越多,表示对主人的款待越是满意,因此放开肚皮大喝起来,等女仆上来了熟羔羊,张亭进吃了一口,随即开始进入正题:“本使一路走来,看到的是准噶尔部的勇士骑术彪悍,勇力过人,汗丹麾下有如此壮士,恐怕就连吾皇看到了也要称羡的。”
尔丹笑道:“哪里,哪里,明军的事情我已听扎西多吉上师说了,汉人的勇士才是精锐中的精锐,以一克十,关内谁可匹敌?”
张亭进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只是,本使心里有一些问,不知汗丹可否解惑?”
不待尔丹发言,张亭进继续道:“准噶尔部有最英勇的战士,健马如云,战刀如林,为什么要守着这贫瘠的漠西风吹日晒呢?”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停止了喝酒,噶尔丹明知这个汉人在挑拨他,也忍不住有些尴尬,其他的贵族脸色也凝重起来,他娘的,好日子谁不想过啊?咱们要人有人,要马有马,待在这个憋屈的地方,平时连喝水都要掐着数,人家穿的是绫罗绸缎,戴的是金银翡翠,吃的是精细烹的美食,我们呢?人最怕的就是比,更何况准噶尔部的贵族一向自以为部族的勇士是全蒙古最好的,~在这里实在是件丢人的事。
气氛骤然冷淡下来,金帐内一片默然,只听到无数粗重的呼吸,张亭进已笑了起来:“这一次本使前来,便是奉了大明天子敕命,助汗丹夺取关外草场,从此之后,我大明皇帝关内为皇,汗丹于关外称汗,互助守弱,永结兄弟之邦。”
张亭进这一下忽悠的够狠的,什么关外之地尽归汗丹其实就是扯淡,反正皇上授予了他全权,原本就是来忽悠准噶尔丹起兵的,可是自张亭进口里说出来,入了噶尔丹的耳朵里却不一样,噶尔丹怦然心动,他是有野心的,却并没有奢望整个关外,只是希望能够在漠南抢夺草场寻覓一个水草丰富的土地而已。他濡了濡口,左右张望着两畔的贵族,看到他们的眼眸中也满是贪婪,人的野心是无穷的,虽然大多数人知道汉使只是随便说说,但是汉使的话却在他们的心里勾起了惊涛骇浪,是啊,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咱们准噶尔人有十万控弦之士,十万可战之兵,有什么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