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书喝了口奶子,这才知道这奶子早已冷了,不由得呸了一口吐了出来,颇为气恼的将奶子放回桌几上:“方才我静静思量了一下,既然察哈尔人往东边去了,咱们反而不能急。”
杰书顿了顿,整理着思绪,继续道:“若是现在出城追击,说不准这些察哈尔人又掉转马头与咱们在城外决战了,若果是如此,咱们放弃了城防的优势,与他们在野外决战,实在太不值当。不如这样,再过两个时辰之后你再出城追击吧,往骁骑营的方向去便是,根据我的估测,待你抵达骁骑营与倭人对持的地点,恐怕蒙古人与倭人已经对骁骑营展开攻击了,察哈尔人往骁骑营的腹背捅上一刀,那么咱们的锐健营便趁着察哈尔人鏖战之际,在察哈尔人的腹背也捅上一刀子,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便是这个道理。”
福全听了杰书的分析,不由得点了点头,眉宇之间仍有些忧心忡忡,这个战略若是完成的好,大获全胜他是有把握的
战略是战略,真要实施起来却并非这样简单,首先定上,去的早了,察哈尔人并没有投入作战,最多反身与锐健营决战,去的晚了,说不定整个骁骑营已营救不及全军覆没,解释察哈尔人与倭人刚刚得胜了一场,士气如虹,两军合为一军,再掉头与锐健营决战,那么他恐怕再自信,也胜利无望了。
“老二……”杰书沉着眉,如今大清的声势已日渐衰退,他在辽东苦苦支撑,就好像一个补漏匠一般,东缝西补,可是不论如何,这件破衣服早已破了许多的洞,补完了这个,那边已破了两个,所谓左右支拙正是如此,他叹了口气:“察哈尔人反了,恐怕将来咱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福全心里打了个突,平时他的这个王叔可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这样的话,现在临战之际说出来,难道是他有了什么不好的预兆,福全身子不由得正了正:“王叔的意思是?”
杰书一脸疲倦的挥了挥手:“你下去准备吧,两个时辰之后立即出发。”
福全摸不着头脑,只好拿起头盔:“那我走了,王叔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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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纲吉近来是牢骚,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上了明人的当,不是小当,而是恶当,明人口口声声说什么北庭都护府资源丰富,这句话倒是没有错的,这里倒是都是森林、铁矿,甚至还发现了一两处铜脉,他带着数百万倭人抵达了这里,开始时也很是热情,可是过了两年才发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木材、铁矿都挖了不少,足足的堆积成了几十座小山,最大的问题是他娘的这些原矿根本就运不出去,这里原本就是极北,再加上有满人横在辽东,道路是不同的,商船更是不愿意到这鬼地方来,也就是说,没有人采购,他德川纲吉不能把东西运出去,这些玩意说到底连石头都不如。
德川纲吉开始想念日本那里比起这里来说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是他明白,他再也回不去了,不只是汉人已经开始大规模的向那座没有了倭人的岛屿迁,而是他德川纲吉在倭人之中已没有了任何的声望,就算他要回去,大明不需要提出反对,只要宣称不再给予他任何保护,恐怕百万的倭人就能活撕了他,德川纲吉要想维护自己的统治,甚至是保住自己的性命,他必须得对他的主子言听计从,现在的情况已经恶化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甚至连一支五万人的倭人兵卫队他都养不起,只能向明人进行高额借贷,随后再从巡航的水师那里高价购得一批物资,再将他们分配给他的兵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士兵都是大明养起来的。
知道自己已;无路可走的时候,德川纲吉算是任命了,不就是做狗吗?做狗有什么不好?至少名义上他还是数百万倭人的大王,住的是聚居点最奢华的房屋,吃的也是水师运来最新鲜的食物,只要自己过好,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就在半个月前,他从巡的水师那里收到了大明皇帝的旨意,大明皇帝命令他不顾一切的向辽东发起攻势,此外,水师还免费供应来了一批新鲜的食物,让这些只能在冰天雪地之中捕鱼、打猎为生的倭人一阵雀跃。
“德下,你要明白,必须不计一切的发起攻击,就算是让你们的男人全部上阵也在所不惜,懂了吗?”
“对了,皇帝陛下外还说了,只要能够打通辽东与朝鲜之间的通道,甚至是一举打通辽东与关内的通道,大明可以立即修建一条道路通往北庭都护府,届时殿下的矿物定然能卖个好价钱的,德川殿下,这是你的一次机会,想想看吧,届时会有无数的商人通过道路前来你这里拉运木材和铁矿的,好了,不多说了,在下不过是传句话,到底如何,还需要德川殿下自己斟酌。”
这是那个巡航的千户官临走时:德川纲吉抛下的话,德川纲吉又满怀起信心起来,是啊,大明其实并没有欺骗他,这里确实矿产丰富,若是坐拥这些矿产,他德川纲吉绝对是天下最有钱的藩王,问题是,他必须得打通一条商路出来,要赚银子,还得自己拼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