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未亮,细密春雨击打窗案,发出沙沙的轻响。
楼船二层的闺房里,许不令睁开眼睛,左手陆姨右手萧绮,宝宝直接趴在了胸口酣睡,被压的动弹不得,玉芙年纪小又害羞,可怜巴巴的缩在里侧边角,还背对着,一副‘不忍直视’的小模样。
周身都是软软的,温柔乡不过如此。
许不令紧紧搂着,实在有点舍不得起身,可不起来也不行,总得把事情办完,才能一辈子都这样无忧无虑的躺着。
听着雨声躺了很久,许不令轻轻吸了口气,亲了亲宝宝的额头,又捏了捏陆姨和萧绮。
稍许过后,许不令自己在房间中穿戴整齐,回身把被褥都给掖好。
睡在里侧的松玉芙,新婚燕尔不久便离多聚少,心里有太多不舍却不好表露,躲在陆红鸾的背后,小声道:“相公,早点回来啊。”
三个大姐姐没有说话,不过眼神中的不舍没有丝毫掩饰,连向来心智坚韧的萧绮也是如此。
“离开几天罢了,又不是离开好几年,有什么舍不得的,相公也得养精蓄锐不是。”
许不令微笑了下,附身依次在唇边轻点,便转身出了房间。
洗漱过后,来到楼下。
宁清夜换上的轻甲,外面罩着蓑衣斗笠,站在船楼入口眺望天空,安静等待。
一直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床的祝满枝,今天起得很早,站在跟前依旧在絮叨:
“小宁啊,咱们可是拜把子烧黄纸的姐妹,你看看,我起这么早来送你,你说说你对得起我嘛……”
许不令有些好笑,转头看去,却见崔小婉也站在最里侧的房间门口,手里拿着一盘谷粒,正蹲在地上喂鹅,瞧见他后,抬手摆了摆:
“慢走。”
“再会。”
许不令摆了摆手,便转身出了船楼。披上蓑衣之时,发觉祝满枝眼神酸酸的,一副想甜一下又欲言又止的模样。
许不令自是心领神会,把满枝按在墙上就是一顿乱揉,直把小满枝揉的‘呀呀呀—’乱扭才罢手。
宁清夜眉锋紧蹙,倒也没搭救自作自受的好姐妹,牵着大白马便走下了楼船。
岳九楼和百余亲兵已经在船下等候,待许不令骑马下船之后,便朝着东南方飞驰而去。
而楼船,也在同一时刻离岸,沿着渭河顺流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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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大内,宫门刚刚开启,百官撑着油纸伞鱼贯而入,宛若游离在白石御道上的一朵朵黑色荷叶。
太极殿后方,宋暨端着茶杯,听着缉侦司刚刚传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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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英单膝跪地,面带自责:
“……左清秋武艺太过高强,出城后便如泥牛入海,再难追寻踪迹……不过,在追捕的路上,卑职倒是在东郊,瞧见肃王世子,被马蜂追着到处跑……”
?
宋暨目光一凝,略显不喜。
宋英连忙垂首:“当时,肃王世子肩膀上还扛着一名女子,发现卑职后,又把女子抱如怀中,有故意遮挡面容的嫌疑。昨夜卑职探查过,城内没有哪家小姐失踪……”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以说没有半点意义,不过宋英丢了北齐世子,罪责难逃,也只能说些模棱两可的情报,吸引皇帝的注意力。
此举明显也有效果,宋暨听闻之后,眉锋微蹙,心中自是生出了几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