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不令不是什么恶人,不让你回去,也确实是担心你的安危。不管你信不信,安国公周勤就是上官擒鹤,百虫谷被灭,周勤已经走投无路了,正筹集兵马准备强攻飞水岭,只是西凉军堆在关外,柳州兵马不敢乱动,才没有打到这里来。你要是回了京城,周勤肯定把你控制起来,当做筹码威胁许不令……”
陈思凝最不理解的就是这一点,她偏过头来,无奈道:
“我是南越的公主,周勤是南越的臣子,即便是乱臣贼子把我抓了,说杀我报仇有可能,怎么会威胁的到大玥王爷的儿子?这不是和拿前朝的剑杀本朝的官一样,许不令当笑话看就行了,岂会搭理周勤?”
钟离玖玖摇了摇头,把绳索解开后,扶着陈思凝坐起来,给她活动气血不畅通的手脚:
“许不令重情义,你帮我找到了桂姨,他必然会记你人情。所以你有危险,他就会为你考虑,不可能视而不见。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在鱼龙岭让你回去就是了,该打南越还是打,费那么大力气把你带回来作甚?”
陈思凝对这个说法,倒是有几分认同,许不令能为了身边女子孤身犯险寻亲友,说明确实重情义,能顾忌她的安危并不奇怪。但对于南越的事儿,她依旧有点不满:
“情义归情义,他现在筹集兵马准备打南越,我和他可就成了死仇!清君侧的话他说出来,我怎么相信?难不成他带着兵马打到京城,帮我朝除国贼后,还能不求回报,带着全部兵马折返?”
钟离玖玖不太了解国家大事,但和许不令出来这么久,些许道理还是懂的。她轻声道:
“你二哥是周勤的外孙,周勤又是百虫谷的当家。别的不说,我是土生土长的南越人,让百虫谷的余孽继承大统,我肯定不答应,整个南越的百姓也不答应。即便许不令不动兵,公主殿下又能如何?还能把周勤这些人绳之以法?”
陈思凝闻言沉默了下来。现在南越朝堂上就是陈炬和周勤做主,陈炬是她父王的亲儿子,只要是姓陈的当王,宗室那边就说不出什么话,其他朝臣也搬不倒这两人,她确实没办法。
可先不论周勤的身份真假,陈家的家务事,哪有让大玥来插手的道理?这不是强行干涉内政吗?
钟离玖玖能明白陈思凝的心思,摇头道:
“公主殿下,天下大势,你左右不了,就别想着逆大势而行了。许不令不是暴君,对百姓如何,你在鱼龙岭也看到了,别的我不敢说,许不令对南越百姓,至少不会比现在的朝廷还过分。公主若是为南越百姓着想,那没什么可担心的;若是为陈氏的王权着想,那担心了也没用。”
陈思凝也知道这个道理,她一个没有实权的女儿家,在这种局面混乱的情况下,可能最大的作用,是色诱许不令,从而保得家国周全。但以目前情况来看,连这条都行不通,当下也只能揉着手腕,叹了口气:
“反正他要灭陈氏的话,我肯定死在前面。”
钟离玖玖摇头笑了下,也不好在这种事情上细说,起身出门,去厨房里取来些菜肴和喜酒,放在了桌子上:
“吃点东西吧。”
陈思凝还是早上吃了点饭,肚子确实饿了,坐在桌前,把两条小蛇也放在桌上,小口吃着酒菜。
房间本就是钟离玖玖的闺房,钟离玖玖已经从楚楚的洞房里出来了,不好再跑回去睡回笼觉,打扰两人的二人世界,便在靠窗的工作台上坐了下来,折腾起瓶瓶罐罐。
陈思凝比较爱和人聊天,可能是当前的局面没有突破口,她也不去想了,转而询问道:
“钟离姐姐,我发现你养的麻雀特别听话,嗯……很有灵性,连阿青都很听你的话,是不是有什么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