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雨连绵,阁内一灯如豆。
街边的客栈厢房内,宁清夜坐在桌旁擦着雪白宝剑,看着上面‘不令而行’四字,略显出神,纤薄嘴唇配上带着几分冷艳的精致面容,在烛光下颇有几分‘醉里挑灯看剑’的女侠味。
钟离楚楚侧坐在窗口,看着远处的街道,等着已经是夫君的许不令回来;红色绣鞋踢着裙摆,带起阵阵涟漪,出生西域身段儿本就撩人,这么侧坐着,自后腰到鞋尖勾勒出一道玲珑曼妙的曲线,和气质清冷的宁清夜反差极大,就好似冰山旁边燃烧着一团烈焰。
曾经两人算是江湖知己,可自从楚楚更进一步后,彼此的关系明显有点尴尬了。清夜还是雏儿,楚楚总不能和隔壁的两个师父一样,聊些妇人间的荤话;可说正经的吧,楚楚新婚燕尔,脑子里又全都是许不令欺负她的模样,根本就正经不起来。
沉默以对了片刻,许不令还没回来。
钟离楚楚觉得把清夜晾在一边不好,指望清夜这闷葫芦性子先开口也不可能,便从窗户上跳了下来,在桌子对面坐下了。
楚楚现在和玖玖、玉合三人都圆了房,独留清夜还是雏儿,彼此相处肯定尴尬,特别是晚上的时候,清夜在旁边看着,让她总有种大伙儿吃饭,让清夜在旁边干望着的感觉,心里有点不好意思,这个问题总得解决不是。
钟离楚楚思索了下,询问道:“清夜,你什么时候和许不令完婚啊?”
宁清夜擦剑的动作顿了下,屋子里没有外人,只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好友,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她想了想道:
“满枝说她成婚的时候,她爹得到场,我……唉。”
钟离楚楚听说过清夜的身世,也明白清夜的意思,如果能有个至亲在身边,世上又有哪个女子愿意孤苦伶仃的出嫁。她想了想:
“许不令的jūn_duì 已经到了城外,南越的事儿也算摆平了,等到开春的时候,应该就能下江南把仗打完。打鹰楼在江南造反,到时候肯定能遇上,刚好满枝她爹也在……”
宁清夜对厉寒生还是持着敌对态度,不太想聊这种事儿,摇了摇头:
“以后再说吧。”
钟离楚楚见此,轻轻点头不再多说。她上下打量着清夜,稍微琢磨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脸儿微红的道:
“清夜,其实……其实不圆房,好像也能那什么。我瞧见师父她……嗯,她先用尾巴,然后就从后面……”
?!
宁清夜自然明白楚楚在说什么,她瞧见过尾巴怪师父乱来的场面,而且师父和玖玖阴阳怪气的时候,也提过她师父什么都敢做之类的话。
从后面……
宁清夜脸色微微变了下,本能坐直几分,掩住臀儿,蹙眉道:
“楚楚,你瞎说什么?你怎么不自己去?”
钟离楚楚哪里敢玩那么花,眼神忽闪望向了别处:
“我……我不是看你在旁边无聊,想让你有点参与感嘛,其实我看师父她挺开心的,应该不疼。”
应该不疼?
宁清夜实在说不下去了,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便想收起长剑歇息。只是为了安全起见,就只开了三间房子,她应该和师父睡在一屋,师父正在和钟离玖玖阴阳怪气,一时半会估计吵不完。她想了下,开口问道:
“楚楚,许不令今晚上睡哪儿?”
钟离楚楚也不好意思往下说了,含笑道:
“不清楚,反正他不可能睡自己屋。”
宁清夜想想也是。许不令晚上回来,要么睡她和师父屋里,要么睡楚楚和玖玖屋里,即便客栈床铺小睡不下五个人,许不令也会串个门一起睡了,她晚上肯定免不了被欺负一番。
宁清夜已经妥协了,但终究还没跨过最后一步,上次在苗寨里五个人乱来,她在旁边傻愣愣看着,还被师父和玖玖调笑,那古怪感觉可半点不好受,反正是不想再经历了。
宁清夜思索了下,既然睡哪儿都躲不过去,那就反其道而行之,反正许不令不会睡自己屋里,那她睡许不令屋就是了,若是许不令串完门还专程跑过来欺负她,那她也无话可说,总不能睡到外面去。
念及此处,宁清夜收起佩剑,起身道:
“我回房了,你早点休息。对了,别和许不令说哪种事,他要是来真的,我……我非把你拉着。”
钟离楚楚表情古怪,对此自然是点头保证不乱说,起身把宁清夜送出了房间。
宁清夜走进廊道,路过宁玉合的房间,并没有进去,而是直接来到了许不令和夜莺的房间外。
许不令随着陈思凝去皇城办事儿,为了安全起见没有带人,夜莺独自呆在房间里。
此时房间的床榻上,夜莺脸上敷着面膜,平躺在被褥里暖床,认真履行着贴身丫鬟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