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最后这门课还算比较简单,含光都怀疑自己也许不能过了,最近实在是太多事了,说是复习,她也是成天心神不定的,思想总是不能集中。而且睿王已经考完了,还给她发了好几条短信,要不是她还没有考完,含光根本不知道如何敷衍睿王,现在她满心里总是想些转世啊、穿越等的玄幻事情,睿王什么的,暂时根本都顾不上了。
好容易考完了最后一科,刘德瑜和桂思阳今日没考试,则还在为明天奋战,含光把书本一收,走出教室正要出门,远远地还看见了睿王,他站在走廊里,似乎正和几个同学说话——含光心里倒是一咯噔,虽然有点自作多情,但她还是垂下头去,小心翼翼地从教室的另一边溜走了。睿王的考试已经结束了,会来这里,说不定也有点找她的意思。最近她借口复习,基本都不回短信的,他似乎因此有点不满。
虽然两人上次联系也不算很久,但中间经过这么多事,她心里好像对他也觉得有点疏远了,起码现在是一点也不想应酬他,出了教室,含光松了口气,手机什么的也不看,打上个车就直接去了医院。
于思平的恢复能力看来是十分强悍,含光走进病房的时候,正好撞见他在窗边看风景,从背面看去,单薄的睡衣根本掩不住他那修长而劲瘦的身躯,背部的纱布微微隆起了一块,从他的动作来看,伤势好像是已经没有大碍了。
“你现在就满地乱跑了吗?”含光走进屋里,把她在楼下随便买的水果放到桌上,“才一周吧,怎么就可以下床了?”
于思平转过身来,淡淡地道,“也不是什么大伤,龟息一周,几乎已经痊愈了。”
他气色不错,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个重伤病人,神色隐隐有些不快,对于了解他的人来说,看着就颇为怕人了,不过含光心底对他的畏惧,倒是随着这些经过的事情而渐渐消散,她撇了撇嘴,“原来这是轻伤啊,记得你当时叫我打120的着急劲儿,不知道的人,可能还以为你要死了呢。”
于思平眼神一厉,含光冲他吐了吐舌头,拿出于思平的那张银行卡给递了回去。“我连里面有多少钱都不知道,这就又要物归原主了。”
“这么想要,那就拿去啊。”于思平似笑非笑的。
含光白了他一眼,把银行卡丢到桌上,道,“还有没有事?没有的话,我就回去了。”
“干嘛?”她想走,于思平还不让她动呢,他挑起眉毛,“我屋里有刺?”
“那你对我那么凶,我还呆在这,我有病啊?”含光抱怨了几句,到底还是坐了下来,决定尽探病的义务,为于思平削个苹果吃,她道,“对了,你的护工呢?”
“被我辞了,这几天我可以走动,他也没什么用了。”于思平也坐到桌前,开始挑拣橘子剥着吃。“你这几天怎么样?”
含光也知道他在问什么,她有点来气,水果刀一拍,“你那天可真是会说哦!都没先问过我。”
她絮絮叨叨地抱怨了几句,于思平也不以为意,只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不然,我们两人的关系必然惹人疑窦——我这是为了你着想。”
“你有这么好吗?”含光怀疑地斜了他一眼。于思平嘿笑道,“要不然我对你坏一点试试看?”
两个人抬杠是有历史的了,真要这样抬下去,简直可以说一上午的相声,含光懒得和他计较,把苹果递给于思平,自己去洗了樱桃出来,“医生有说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吗?”
“大概下周做几个检查就可以走了。”于思平慢慢地拈樱桃吃,眉宇间似乎有些深思,含光看了也没问,只说,“哪天出院你告诉我,我先安排人打扫一下屋子,到时候再来接你。”
“嗯,你放暑假了吧。”于思平嗯了一声,很快又转了话题。
“要放了,怎么?”
“暑假本来怎么打算的?”
含光说到这个就郁闷,因为杨老师和李年要去他们家某亲戚在俄罗斯的庄园避暑的,并且打算带上她,但现在于思平需要人照顾,她作为深受深恩的小辈,自己跑去玩似乎不大好,所以经过商议,她出国游的梦想就泡汤了。
“本来出去玩啊,现在只能留下来照顾你了。”她也没有瞒着于思平的意思,眼刀挖了他几下,终究忍不住问道,“喂,你到底在那边都遭遇了什么啊,怎么会这么快就——”
于思平面上掠过了一丝阴沉,他恼火地看了含光一眼,想一想,又叹了口气,“我要是不说,你是不是会一直问下去。”
含光就看着他一边傻笑一边点头,于思平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奈地道,“这一次我有多倒霉,说出来你都不会信。”
“怎么个倒霉法?”含光立刻就高兴了,闪着星星眼,“怎么个倒霉法?”
“你倒是挺高兴的么,”于思平哼了一声,才不高兴地道,“刚穿过去,还没站稳脚跟呢,一盏灯照过来,靠,我直接穿回我家去了,而且是穿回了机要所在的西院。那里平时都有护卫把守,到了晚上,根本没有人会随便经过的,护院灯一照过来,接着就是喝问,几个人就围上来了——妈的,我还晕着呢!要跑都跑不掉,被人砍了一刀,从墙头上栽下去,一栽就又回来了。”
含光现在非常痛苦,她的表情因为强力的忍耐,简直都有了几分扭曲,于思平瞅了她几眼,没好气地挥了挥手,她便终于不再控制自己,伏在桌上大笑了起来——简直笑到有些缺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