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禳看着楚荞一直皱着眉头,睡得不安稳,便道,“要不要叫醒她,她好像在做恶梦。”
“让她睡一睡吧,这些日也太累了。”花凤凰道。
燕禳默然拿出包袱里的衣服和披风盖在了楚荞身上,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她醒来。
“好了,你该回去了。”花凤凰催促道。
“我等荞荞醒了再走。”
“你再不出去,是让人找到这里来宰了我们吧?”燕凤凰甩了一记白眼哼道。
“不会的,我让墨叔叔在外面守着了。”燕禳道。
花凤凰一时间无言以对,但是这宸亲王到底是哪个意思,不知道他们是在对付他老子,还借着儿子的手出手帮他们。
“你带荞荞去我家吧,我爹爹医术很好的,而且在那里,也不会有人要抓你们。”燕禳望向花凤凰,说道。
“我也想啊。”花凤凰说着,望了望还睡着楚荞,“可是她不会同意。”
燕禳沮丧地叹了叹气,手撑着下巴闷闷地道,“那怎么办啊?”
楚荞睡了快三个时辰醒来,看到燕禳还在,有些讶异,“你怎么还没回去?”
“荞荞,你去我家好不好?”燕禳又一次问道。
楚荞淡淡笑了笑,知道孩子是一片好意,但还是摇头拒绝了,“不必了,时候不早了,你早上没吃饭就过来,这会儿该饿了,快回去吧。”
“可是你现在生病了,需要看大夫,也需要人照顾。”燕禳望着她,小脸上满是心疼之意。
这上京城,没有比他爹更好的大夫了。
楚荞伸手摸了摸他还圆圆的小脸,感激地说道,“我没事,能自己照顾自己,快回去吧。”
“可是……”燕禳皱着眉头,不肯离去。
“回去吧。”楚荞道。
燕禳看着她一脸疲惫地样子,不忍再留在这里打扰,“那你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你别再来了,明天我们就不会再在这里了。”楚荞婉转拒绝道。
她们不能只待在一个地方,每隔两到三天就会换一个藏身地,而且燕禳已经往这里跑了两回,难免会惹人起疑。
“那你给我留个记号好不好,我再找你。”燕禳急声道。
他好不容易才在这里找到她,要是一换了地方,他又找不到人了。
“荞荞……”
“好了,快回去吧!”楚荞催促道。
燕皇是害死萦萦的凶手,就是她的仇敌,可是她也看得出来,燕禳与燕皇关系甚好,所以,她也不想再跟他们父子多做纠缠。
燕禳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闷闷地去跟燕皇打了个招呼便回了王府。
燕祈然看到儿子垂头丧气地回来,不由皱了皱眉,心想这小家伙一早就跑出去早膳都没吃,立即吩咐人传膳。
饭桌上,一向食欲极好的燕世子没了胃口,撅着嘴抱着碗,就是不吃饭。
“怎么了,菜不好吃?”燕祈然挑眉问道。
燕禳低头望着自己的饭碗,“我不想吃。”
“没见着人?”燕祈然皱了皱眉,试着问道。
燕禳摇了摇头,低着头难过的说道,“见着了,可是荞荞病得很重,我想请她来家里,她也不来,明明一直都在发烧……”
燕祈然捏着筷子的手泛着青白,皱着眉沉吟了半天,也没有说话。
燕禳想了想,抬头说道,“花凤凰说那是伤口恶化引起的发烧,爹爹能不能煎了药,我下午给她送过去。”
“伤得很重?”燕祈然皱眉问道。
“嗯。”燕禳难过地点头,“身上都好多血……”
半晌,燕祈然出声道,“好了,快吃饭吧。”
夜里,金武卫右卫营所有人都齐集在灯火通明的校场,凝神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明明是深秋之夜却个个都是大汗淋漓。
如果早知道,当日碰了那西楚的新王后会落得如此下场,他们绝不会去干那样自寻死路的蠢事。
一阵风过,一盏灯笼熄了,所有人登时吓得胆颤心惊。
不远处的从林里,几双幽冷慑人的眼睛正一动不动盯着校场上的坐立不安的右卫营,花凤凰扫了一眼不远处也埋伏在暗处的人,小声道,“看来,今晚是下了大本钱,要让咱们来送死啊!”
楚荞面色无波,淡声道,“黑鹰,准备吧!”
“是。”黑鹰说罢,悄然摸到了上风口将几颗药丸投到水塘里,眨眼功夫便起了重重白雾顺着夜风就吹到了右卫营的校场。
一时间,大雾笼罩校场上,谁也看不见谁,只有惨叫声,刀刃划破血肉的声音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