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细细算来,胡黎明三年四跳,也在情理之中,原本,当初胡某人动了去鹏城的心思,就是准了那里将是快车道,果不其然,短短三年时间,鹏城沧海桑田,经济火箭般发展,带来的必然是该市政治地位的不断显耀,再加上港岛谈判大局抵定,回归几成定局,鹏城这个距港岛不过一水之隔的城市,政治地位自然更上一层楼。
周明方因着年前刚胜任了花原行署专员,短时间内,职级自然难以再度升迁,倒是黄光在这次换届中如愿以偿,取代了到站退休的老书记陈建,担任了花原一号。
可以说,这次换届,薛向最担心的不是薛安远三位,而恰恰是这黄观,因为薛安远三位进步与否,基本上,许久前就敲定好了的,独独这黄观进步,在辽东还颇起了一翻波折,亏得最后薛向婚礼进行时,东三省这桌,薛安远和许子干齐齐过来敬酒发力,再加上当日气氛十分高涨,许多省部大佬,都弄成了散兵游勇,是以,那晚绝对是借势压人的绝佳机会,也正得以此,黄观才侥幸过关。
而黄观的过关,意味着花原,具体地说就是萧山,薛向打造的第一个本系干部基地,彻底进入了掌控,小后方完全稳固。
除了这几位最主要的厅级以上干部外,荆口地区承天县的耿福林和陈光明,也各升半级,前者接了荆口地区常务副专员,后者任了地委秘书长,从认识薛向时算起,也不过五年功夫,这两位从副处上到副厅,也算是不慢了。
本派系,对,现在薛家人终于敢理直气壮地称派系了,以前虽然有这么点意思,可那多是老首长那幅手书的功劳。也直到现在,薛安远正是踏进巅峰行列,薛系才肉合骨弥,气血充盈,有了独立一方的资本。
尽管大事早早地在心头就抵定了。可终究不如此刻会议圆满结束。更让人安心,薛向头靠在椅背上,心思已是欢喜无极。
呱呱……
忽地,腹部传来两声轻响。一股强烈的饥饿感袭上心头,这时,薛老三才想起这会儿都快下午四点了,可自个儿还没吃中午饭。
本来,以薛老三的本事。别说一餐不吃,就是十餐不吃,也伤不了身体,可这家伙绝对是享乐主义的信奉者,宁可旷工,人家也不愿旷饭。
这不,肚里刚有感觉,薛老三便一跃而起,谁成想。他刚要动作,电话又响了。
薛老三从没像此刻这般,厌烦这电话,一出接一出的这是要干嘛啊!
抓起电话,薛老三正待发火。听筒里却传来一阵啼谷黄莺般的柔碎声音,霎那间,薛老三一腔怒火,尽皆消散。
原来电话里的是柳莺儿。小妮子说她现在已经到了京城机场,下午五点半到明珠。问薛向来不来接她。
貌似给了选择,可薛老三敢选不来么,就是天上下刀子,他打着赤膊也得去,自打他和苏美人成婚后,足足一个月,两人都没联系了,小妮子那边,薛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可薛向自己却是半愧疚,半忙碌,一直也没主动给过电话。
这会儿,听说小妮子要来,他真是再欢喜不过了,忽地,念头一转,薛老三又想到件事儿,这苏美人刚走,小妮子就来,这其中……
………………
夕阳缓缓,惠风如梦,薛老三提溜个瘪肚子,牵着小家伙,站在候机大厅,等得俩眼发直。
原来那会儿,电话一挂,薛老三跟几位副主任打声招呼,又和苏晓岚请了个假,便驾车直奔了育苗小学,提前接了小家伙,便朝西郊的红桥机场赶来,堪堪五点二十到站,算是恰好赶上了飞机到站。
薛向盘算的是好,哪里知道,十分钟过去了,京城飞明珠的接站口,连个人影儿也无,一问候机厅服务员,查询了下,京城到明珠的飞机晚点。
薛向问晚点多少,那服务员吱吱唔唔了半天,竟来了句不知道。
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虽然他薛老三前世今生,也就坐了回小妮子的专机,可基本常识还是有的,这飞机离站,到站,基本都是设定好的,即使中途换机,或者飞机加油,造成的晚点,也都有时间统筹,退一万步说,就算晚点的时间极其漫长,或者飞机不飞了,那都该有时间啊,怎么会来句“不知道”。
着小姑娘被盯得随时都可能下泪,薛老三叹口气,牵了小家伙退了回去。
呱呱……
未刻意控制,薛老三的肚子又响了。
忽地,小家伙甩开了薛向的大手,背着adidas的小运动挎包,脚步蹬蹬,朝机场左侧的商店奔去。
闲极无聊,薛向也懒得站了,随便找了个长条椅坐了。
这个年代,条件还是简陋的,诸如饭店之类,不需要太多资本,加之又有传承手艺的,弄出后世的高档饭店的模样来,实在不是难事,可这飞机场,因着需要庞大资金,再加上这会儿的条件有限,能坐起飞机的老百姓几乎不存在,空运十分不发达,也就变相制约了飞机场建设。
是以,出现在薛向眼前的这座红桥飞机场,就显得十分简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