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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跃进点点头道:“不瞒您说,薛老三的生平我了解得很透彻,实事求是地说,这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我不想用太多的褒义词去赞美自己的对手,,季老对他那著名的四字评语,实在不是夸虚之词,但既然注定是对手,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见邱跃进不因敌对而刻意拉低对薛向的评价,能清醒地认识自己的对手,邱鹏举很是欣慰。
但关心过甚,仍忍不住提醒道:“薛向这个人久负盛名,尤其在老一辈当中口碑相当之好,但据我观察,此人最让我佩服的便是心思缜密,思维的跳跃性极强,往往能,发前人之未发,以神奇的本领翻转局面,遭遇上这样的对手,实在是件危险可怕的事,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从哪个地方来上一枪,从而底定胜局,这一点,相信你在德江历练了几个月,该深有了解。”
“二叔,我承认薛向确实很厉害,而且的确干出过很多让人拍案叫绝的大事来,但他到底是人而不是神,战术上我重视他,但战略上我绝对藐视他,就拿眼前的事来说,火电厂上马,他薛向能做的不过是利用上的几方豆腐块做些阴风暗箭鱼,妄图搅动舆论,阻碍大事,殊不知大势如轮,沛然难当,这不,咱们轻轻使力,他薛老三搅动的舆论便灰飞烟灭了,如今,大势已然被咱们牢牢抓紧掌来,薛老三还如何翻盘?”
邱鹏举冷冷瞥了他一眼,半晌不语,反盯得邱跃进毛骨悚然,做个笑脸道:“二叔。您这是怎么了,有话说话,干嘛直盯着人瞧,瞧得我发毛。”
邱鹏举搁下茶杯。叹息一声道:“才说了你小子能重视对手。这很好,可哪里知道你不过也是个手高眼低、志大才疏的家伙。你真当薛家老三如此好斗?”
“我可没说他好斗,二叔你别冤枉人。”邱跃进打断道。
“那你所谓‘轻轻使力,他薛老三卷起的舆论风波便灰飞烟灭’到底是怎么回事?”邱鹏举瞪着他道:“那是轻轻使力吗?你小子真以为就凭德江那点破事能上得了《百姓日报》和《求是》?”
邱跃进不以为然,“我知道背后是老时家做了工作。可这也不是咱们求他的,谁叫薛老三怨结天下,让时家人不痛快了,痛打的事儿谁都愿意干,这不过是一种连锁反应,说轻轻使力都言重了,咱们简直都没使力呀。”
“糊涂!”
邱鹏举霍地站起身来。一贯的平静从他脸上消失不见,瞪着邱跃进,绕亭急走,“你小子身在下层。坐井观天,怎么知道上面的惊涛骇浪?你以为老时家把你那几篇破文章整上了《百姓日报》和《求是》,这事儿就完了?”
“,没这么容易,昨天的碰头会上,安家老爷子可是拍了桌子的,把负责分管宣传的首长问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今天早上,《百姓日报》的副主编和《求是》的党组副书记,双双去职,上面的激流暗涌,哪是你小子所能体会的!”
邱跃进脸上的得意飞快消退,一脸凝重地道,:“安家老爷子为何替薛老三这土匪头子说话,这事儿和他安家没什么关系吧。”
邱鹏举冷道,“说你小子高度不够,见识浅薄还不乐意,你以为薛家这几年成势,可少的了安老爷子在背后推波助澜?你还说你对薛向的过往清楚,可你是否清楚还曾在安办任过军职。”
“有传言说,薛家老三认了安老爷子作干爷爷,这等无稽之谈虽然可笑,但也反应了薛向在安家的地位,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在安家,薛家老三说话比安在海还好使,你咂咂其中的味道吧。”
邱跃进静静抚弄着台面,良久方道,:“我明白了,安家后继无人,薛老三这没脸的,是要过去做假子啊,难怪安老爷子为他奋不顾身。”
说着,现出一脸的不屑,心中却是又嫉又妒又是担心,嫉妒的是薛老三凭空就能获得这么大的助力,得到安家庞大的政治传承;担心的是,有了安家的护持,这场必胜的战役恐怕又得再起波折。
看出来邱跃进的担心,邱鹏举紧靠着他坐了下来,伸手替他分了一杯茶,“你呀,历练的还是不够,性子不定,胜则骄,败则馁,稍微有一点颓势,便神魂颠倒,如此这般,成得了什么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