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别的,光是这请柬的制作就繁复至极,请来了国家级的雕刻大师,请柬的材质根本就不是纸张,而是在金丝楠木上镂刻而成,每字每句,皆出自大师的手笔。
除此外,上面还有国家一号的亲笔签名。
彼时,制作这么一张繁复而又浪费的请柬,也有不少大领导言有微词,可老首长只拍板说了一句“这些人谁对不起这么一块木头?”
立时,所有的杂言即刻消散。
是以,这张请柬珍贵而又隆重,如今,正逢缺货,年轻干部原指望薛老三年幼无知,不识轻重,就此免了这繁复之事,哪里知晓人家张口就索要请柬,一下子就将他逼到了死胡同里。
他能怎么说?难道能谎报没有请柬不成?那弄不好被这没轻没重的小子挑起事端,就是一场泼天风波。
无奈之下,被逼在死胡同里的年轻干部,只好三言两语挂了电话,又仔细查阅起手中的那一张薄纸上个个重逾千斤的名姓,思忖着哪一位老先生最是高风亮节,极好讲话。
挂了电话,薛老三喃喃自语道:“什么呀,堂堂国字头,办这么大个场面,还这般小气,连张请柬都舍不得发,哪里有点泱泱大国的气象嘛。”
说来,薛老三倒非知晓那青年干部不想给自己请柬,而是真以为没有请柬。
当然,他索要请柬,也非是因为知晓那张请柬有如何珍贵,更不是真想要一张有国家一号大印的纸。
毕竟,他薛老三的家里连数位领袖的亲笔手书都一样不少,何必要一张刻着签印的东西呢?
他要这张纸,乃是大有用处,眼下,他薛老三还真缺那么点儿可以镇得住场面的玩意儿。
正暗自得意,忽的,薛老三像是想到了什么,紧走几步,行到门角处,翻了翻墙上的日历,这才发现时间有些仓促。
而他眼下在蜀中还有一团乱麻,根本不能即刻启程。
念头到此,他又不禁埋怨起上面那群人不能合理调度,让他薛老三要东奔西顾,实在是太不能替人着想了。
看来,又得假公济私一回,让老戚罗交通工具了。
念头到了交通工具上,薛老三整个人像是定住了,这一定,竟是足足五分多钟。
待得薛老三再有反应时,面上已显出狂喜,大叫一声天助我也,飞起一脚将那缺了半边的办公桌踹得粉碎。
原来,这无意间想起的交通工具,薛老三打通了最后一处玄关。
整件困难到极点的杀局,就此布成。
却说,办公桌被他兴到极处,一脚化作碎末。
然电话机方跌落地面,便又叮铃铃跳了起来。
接过电话,里头传来的竟是许子干的声音,“老三,怎么样,现在很简单了,放心,再忍个把月,我帮老家伙挪挪位置,他不是想着进步么,我帮他进半格就是。说起来,原本,我倒是挺佩服这位西南王,行事老辣大气,现在看来,实在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为了一己私利,就敢弃大局于不顾,尤其敢对老三你频频下手在,真当咱们是泥捏的。”
电话那头的许子干脾气不好,显然,是对蔡行天动了真火。
说来也是,薛老三背后站着一排老男人,也不是吃素的。
只不过,碍于情面,这群老男人不好动手。
毕竟,你薛老三跟省委一号起了龃龉,本身就是身为下级的不对。
他们这群老男人若在触手偏帮,没得坏了薛老三的名声。
如今,蔡行天完全放下所有体统,肆无忌惮地对薛老三进攻起来。
譬如,出手偏帮邱跃进,调走周道虔,不顾原则的调任省委秘书长出镇德江,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显著过错。
蔡行天露出的小辫子实在太多了,自然也就怪不得薛向背后的老男人们,抓在手中,对他这位南天王动手了。
这也正合了周道虔对薛向下注前的判断,蔡行天刚不可久。
一位省委一号,权力极大,但顾虑也应极大,上面时刻都盯着你这一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