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到用时方恨少。整整一天,我都忙于修炼。
坐在横亘湖面的图腾神树树干上,我打算用胎化长生妖术吸点神树生气,补充体力。既然号称神树,想必蕴藏了充沛神奇的生气。绞杀在湖里窜来跳去,欢快戏水,不时有鱼儿被它触须刺中,吸成干尸。
粒子洞开始运转,吞噬幅度比过去强了好几倍。但无论我怎么施法,也吸收不了图腾神树的生气。就好像一条滑溜溜的鱼,抓不上手。我不甘心放弃,全力加速运转粒子洞,图腾神树的枝叶突然无风自动,碧光大盛,把湖面照得透亮,似在极力抗拒。
我连忙暂停施法,浑身放松,以心灵去感受图腾神树。既然不能对抗,我就先摸清神树的节奏,以魅舞嵌入,再慢慢吞噬它的生气。
肉体的界限一点点模糊,我仿佛化作青翠的枝叶,天生就是图腾神树的一部分。吐呐阳光,吸收水露,亘古以来便一直生存在天地中。渐渐地,我终于感受到了图腾神树的节奏,那是一种奇异的频率,看似静止,其实是以难以察觉的惊人速度,细微波动。而每一次波动,又都包含了无数次更细微的波动。
我仔细琢磨了一阵,长身而起,在树干上跳起魅舞,尝试着嵌入图腾神树的节奏。其中的过程异常艰辛,因为神树的节奏又快又密,不但富有层次,而且节奏中藏着节奏,很难把握。有好几次,我为了顺和神树节奏,舞得上气不接下气,被月魂嘲笑成“跳大神的”。
“别浪费力气了。以你现在的法力,是无法嵌入神树节奏的。”月魂懒洋洋地道。
我不服气,继续苦练,最后还是白忙了一场,一点生气也没吸到。天色已暗,不知不觉又到了晚上。我本想硬撑住不睡觉,但实在太累了,眼皮越来越沉,和衣躺在树干上,渐渐迷糊了。
夜流冰果然出现在了睡梦中。
“哇靠,又送上门被老子玩?四大妖王是不是都像你这么贱?”我虽然心里发慌,还是外强中干地嚷嚷:“昨晚走得那么早,老子想留都留不住。今天可别来去匆匆啦,多来点花样,老子我等着呢。”
夜流冰双目闪过暴戾之色,冰魄花在身遭激烈翻飞,显然极为愤怒。顷刻,冰魄花停止了飞转,悬浮成一个圈,静止不动,散发出阵阵刺骨寒气,冻得我四肢僵硬。我暗叫可惜,夜流冰没有被激怒得失去理智,否则他自己的心神先乱,便难以操纵我的梦境。
凝视了我一会,夜流冰忽然道:“人这一生,都会有自己最想得到的东西。”出乎意料,夜流冰没有动粗,而是从容和我聊天。他的声音充满磁性,有种魔异的诱惑力,使人情不自禁地想听下去。
我弄不清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说废话拖时间,熬到睡醒对我最有利,当下故意扯皮:“什么才算是最想要的东西?老子脑筋不太好使,你最好慢慢解释。”
夜流冰一点没有察觉我的意图,缓缓地道:“对本王来说,最想得到的,便是寻找到一件完美无缺的东西——那天地中最唯美的存在。”
我笑嘻嘻地道:“那大王何必盯着我不放呢?快别浪费时间,去追求你的唯美吧。走好,不送。”
夜流冰冷冷一哂:“唯美的存在未必是活生生的人、物,也可能是一种感觉。也许本王会在追杀你的过程中,得到这种体验。难道你不觉得,当你可以完全操控一个人的精神肉体,把对方玩弄于股掌,欣赏他的恐惧、挣扎、痛苦、欢乐,是一种近乎完美的享受吗?”
****奶奶的大变态!我听得头皮发麻,急忙扯开话题,天南地北地乱侃。一会儿指责夜流冰的耳朵太短,欠缺福运,不够完美;一会儿又说洗澡时,水不能太热;一会儿又讨论放屁是脱裤子好还是不脱好······唠唠叨叨,胡说一通。
“林飞,法力、美女、权利、财富,你最想得到什么?”夜流冰静静地听我胡扯半天,猛地厉喝一声。
我心神微微一分,生出淡淡的迷惘。几年前,我最想得到的,不过是三餐温饱。来到北境,最想要的也仅仅是活下去。但现在呢?我最想要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想要?是否拥有越多,想得到的也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