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见了将军属下会如实回禀。”胡炜没想到诸葛宸会说出这番话,其实管昕昀命他回来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但是平时见了诸葛总会是带着很明显的臣属意味,况且世代都是管家的护卫,没有管王当年的救护,就不会有他们一家如今的平安富贵。所以当年父亲会誓死跟随老王爷,哪怕最后马革裹尸。
胡炜当年一路护送管家的兄妹从王府到了京城,两家人早已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尤其是管隽筠,颇有些所托非人的出阁,管昕昀面上不说,心底的不满是可以看出来的。不胡炜虽然能猜到管昕昀心中想些什么,只是身份所关,有些话也说不出来。
“好了,你该回你们府里去看看了。”诸葛宸很看重管家的家教,不论是管昕昀还是管隽筠,总是叫人放心。
“属下告退。”胡炜退出了内书房,诸葛宸拿捏着管昕昀的信,一半家事一半公事,就连这一点管昕昀都设想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方,不过手里的东西还是要拿去给家里的那位看看,或者她所看到的东西跟自己是不一样的。
绮媗看着人把装着冰块的铜盆端进屋子里放好,顿时暑热之气全消。稚儿站在一旁的软榻上,摇摇摆摆地牵着管隽筠的衣角蹦跶:“妈,妈。”
“就不能多说两个字儿?”管隽筠抱起儿子狠狠亲了一下,稚儿顿时抱着母亲的脖子,笑得不可抑制:“妈,妈。”
“丞相。”听到门外脚步声,绮媗打起湘妃竹帘。诸葛宸一袭家常布衣,刚好抬脚进来。
“嗯。”诸葛宸看到mǔ_zǐ 两个玩得不亦乐乎,有段时间没跟儿子待在一起,甚至觉得这小子长大了好些,跟他娘挨在一起的时候,眉眼一看就知道是mǔ_zǐ 两个:“稚儿,来。跟爹蹭蹭。”
“妈,妈。”稚儿渐渐有了自我的意识,有些日子没跟父亲在一起,很有些认生。加上是挨着母亲,越发被人抱不过去。
“还不会叫爹?”诸葛宸用了点强,把儿子从他娘手里接过来。稚儿的小肥手不住拍打着父亲的脸:“妈,妈,抱抱,抱抱。”
“就不会叫爹。”诸葛宸有些气馁,每次面对儿子的时候都发觉不论自己怎么教都没用。孩子就是孩子,不会因为你有多大官职或是权势,就会阿谀逢迎。反之,只有你跟他亲近,常常在一起才会滋生出无限的亲密。
“我们还小呢,都还在学着叫人。”管隽筠微微一笑:“今儿丞相可是回得早,素日里都还在忙着。”
“胡炜是什么人?”诸葛宸还是把儿子抱在怀里,也不管乐意不乐意。时不时高高举起,让他嫩藕一样的手脚悬空摇晃。
“哦,是二哥身边的近身侍卫。他的父亲当年是父亲最信任的贴身侍卫。”管隽筠给他端了盏沁人心脾的酸梅汤放在手边:“好好的,怎么问起他来?”
“他奉命回京,今儿在内书房见了我。有一封你哥手书的家信,也不算是家信。国事家事都有,你看看。”诸葛宸指着自己的袖袋,抱着儿子腾不出手。管隽筠愣了一下,伸手去摸他的袖袋,摸索了一下摸出那封信。
抽出信笺慢慢看完,复又装进去放到一旁:“在外头也有这么多要操心的,真是个劳碌命。”不得不说二哥担心的事情确实是发生了,也只有他知道自己是会有很多麻烦。所以很多时候都很想还像从前一样,把自己护在掌心里。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哪怕是担心也只能用这种无关痛痒的话来排解几句。
“你们兄妹还真是一样。”诸葛宸笑起来,大概是觉得父亲这样抱着很舒服,稚儿没有继续闹下去,依依呀呀在父亲怀里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头,玩了一会儿就把手指塞进嘴里,吸吮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