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儿紧闭着小嘴,不像是刚才笑得那么欢实。诸葛宸也不气馁,
抱着儿子一径往母亲居住的正院走去。
王夫人看他抱着孩子前来,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惊诧。先时以为他夫妻两人不和,那么从一个人这儿说不过去,换个人就是碰了钉子也未必不可师,况且mǔ_zǐ 没有隔夜仇。隔了这么久,他在外面两月余,回来再说这话,只要是软钉子慢慢磨,总是可以扭转心思的。可是当他抱着孙儿进来的时候,王夫人有些莫名胆怯了。
“母亲。”诸葛宸好像无事人一般,给母亲循例请了安。
“昨晚回来的?”王夫人也好像没有过任何不快:“瘦多了。”
“是,在江南事儿也多。”诸葛宸从不跟母亲谈论任何公事:“母亲倒是精神还好。”
“多亏是有涟漪陪着我,要不也没有这么好。”王夫人叹了口气:“你媳妇这些日子忙得很,我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那天跟她说涟漪的事儿,一句话堵得我牟里难受好些日子。说是给你娶二房,还要给皇太后写白折子。又说涟漪出身不如她总是我们王家不如人。要是好了,怎么会被人说出这些话来。这还是王府的小姐,说话简直是目无尊卑。”
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是忘掉了两月前因为此事,儿子也曾经说过同样的话,最终想要的只是把侄女儿嫁进府里。
稚儿手里缠绕着父亲腰间玉佩上的绦子,小嘴里夹杂不清,不知道是在嘟囔什么。诸葛宸还没见过儿子在自己怀里玩得这么欢实,忍不住也笑起来,时不时逗一下儿子。
“宸你觉得如何?”王夫人有些不满,不过这时候还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跟儿媳妇那边已经是碰了一鼻子灰,别人家的儿媳妇或者还会惧怕婆婆三分,但是这个家里儿媳妇只要是闹僵起来,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后来想了想要真是那天她写了白折子进宫去恐怕碰了一鼻子灰的人是自己。要是被皇太后知道,是自己强迫她这么干的,恐怕这张老脸真的丢尽了。她虽然知礼数,但是那张嘴也真是不饶人。一句话说出来,叫人驳都驳不倒。
“母亲,离京之时已经跟您说过,平妻这件事即便是有,也必须要皇太后跟皇上指婚即便是生身父母都不能做这个主。这件事您就别操心了,我自然是有计较的。”诸葛宸抱着儿子不住逗弄着,看了眼母亲慢悠悠的说道。
“计较,计较就是事事顺着你媳妇,就是她不叫稚儿叫你做爹你都是要顺着她。枉费你做了这一国的宰辅,居然是时时处处都要顺着你媳妇。这夫纲不振,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几乎是口不择言,也没有想到这话说出去会是个什么后果。
诸葛宸豁然起身,把儿子一下抱起来,衣袖将手边的杯盏拂到地上淬了个粉碎:“荣立着人送王涟漪回去,没有我和夫人的吩咐,不许她再进相府半步。如有违背,家法伺候。”稚儿大眼睛看着地上粉碎的茶盏白嫩的手指从嘴里拿出来:“破了,杯杯破了。”
“咱们再去拿好的。”诸葛宸在儿子脸上蹭了蹭看着脸色铁青的王夫人:“母亲,您还有什么要吩咐我的?”
“你就是这样孝顺父母的!”王夫人手指乱抖,眼圈都气得发红:“我真是不知道哪辈子做的孽,养出你这样的儿子,再加上一个刁蛮泼辣的儿媳妇。我就不该或者碍你的眼,也不用你奉养终老了。这会儿我就套了车,回老家自生自灭。将来见了你父亲,我也只要说自己是教子无方,生养出这么个孽障。”
诸葛宸冷笑了两声,看稚儿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乖乖,跟太太请安。咱们回去了。”话是这般说,脚下一点没停,抱着儿子转身出了上房。
院门口王涟漪扭在那里,哭得抽抽噎噎,说什么都不肯走。几个小丫头手里拿着大大小小的包袱,没人敢提醒她往前走。诸葛宸抱着儿子到了门口,冷眼看着忸怩不前的王涟漪。
“大哥哥,荣立目无尊卑,居然要这些丫头们给我收拾了东西,这就要我回去。”看到诸葛宸,好像是见了救星一样。王涟漪几乎是急不可耐就到了诸葛宸身边。
稚儿本能地挡开王涟漪伸过来的手,把脸扭到后面。诸葛宸嘴角微不可见地一翘,被王涟漪看到了:“大哥哥,怎么相府会有这么不知规矩的侍卫。只怕都是表嫂纵容出来的,大哥哥,可是不能让表嫂太得意了。,…
“你管得事儿是不是太多了?!”诸葛宸拖长了声音,有着异样的不耐。隔得不远的贞娘第一次听到诸葛宸这种语气,王涟漪来了不久就恃宠而骄是不少人都看在眼里的,就连王夫人自己都说这个侄女儿被宠得不像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