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咱们试试。”管隽筠看着诸葛宸:“丞相可愿一试?”
“乐意之至。”本来很叫人生气的事情,已经变成一家四口玩闹的事情,稚儿把手指跟父亲一样用雪白的绷带包扎起来,伸着脑袋看向晖儿勇敢的伸出手指头,也是一滴殷红的血珠从小手指上滴进了清澈透亮的茶盅里。
两滴殷红的血珠立刻交融在一起,晖儿兴奋地大叫:“娘,我跟爹的血也融在一起了。跟哥哥一样,都跟爹的血相融了。你看嘛,你看嘛!”一面叫,一面拍着手,甚至忘记了自己手指头还在往外滴着血珠。
“瞧瞧,哪有这么高兴的?”管隽筠笑着抱住儿子,接过贞娘递过来的手帕给晖儿包扎起来:“看看,都出血了。还不包起来?”亲了亲儿子的额头,稚儿仰着手指头爬上了诸葛宸的膝盖:“爹,手疼不疼?”
“你还问别人,自己疼不疼?”诸葛宸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发,最近这小子开始留头了,乌黑油亮的头发梳成一个小辫子,留在脑后一晃一晃。而晖儿还是个小光头,兄弟两个一看就知道谁是谁了。
稚儿摇摇头,坐在那里才算是看到那边站着的人,尤其是将手指放在嘴里不住吸吮,皱起小眉头:“娘说过,不能吃手指头,脏呢!”
“就属你只懂得多。”管隽筠笑起来:“先去换身衣裳,只怕你爹看到你们都回来了。今晚是哪儿都不去了,娘叫人预备你们喜欢吃的东西,等会儿咱们在后面吃烧锅好不好?”
“好,我要吃肉肉。”兄弟两个异口同声叫道,紧接着相继从父母身上跳下来往后面跑去。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渐渐消失后,管隽筠这才转过身。诸葛宸已经紧锁着眉头看向这边的人:“你心服口服了?”
“怎么会这样!”沁儿失魂落魄地,方才的不相融和相融都只是在片刻之间发生,不会有丝毫的徇私舞弊,而且是自己亲眼看到的。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能够成事。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灰头土脸:“这孩子是丞相的。”
“应天府尹现在这里,你说与不说我都拿你没法子,只要送到应天府去,你去跟他说就行了。”诸葛宸手微微一挥:“不用我多说了,该做什么你掂量着办好了。”这话明显是向着应天府尹说的,也不想再听她叫嚣着解释下去:“带下去,问清楚以后明儿来回我知道。”
“是,下官告退。”应天府尹带着仵作上前行了一礼:“带下去,这儿不是她呆的地方。”言语中带着不耐烦,把这么棘手的事情都交给自己。应天府尹这样的差使确实不好做,不过因为做了应天府尹以后,就能在各部里转转,日后想要往上走,只要这些大人们一句话,还不是平步青云?
管隽筠似笑非笑看着诸葛宸:“包的这么好,痛不痛?接连扎了好几下。”
“还好,已经止住了。”诸葛宸笑笑:“似乎一开始,你就是成竹在胸。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都不知道生气了?”
“要是为了这件事生气,那我还不得气死?”管隽筠看看左右无人,才把接下来的一句话说出来:“我可不像是丞相,能为了一句不相干的话气成那样子。这还是腹中能撑船的宰相,要是换了个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我哪能那样子,传出去不是要被人笑坏了。”
“你居然敢拿这话来问我,寻思着这么久了我都没问你是怎么档子事儿,是不是?”诸葛宸看着她的笑颜,忍不住把她拉到身边坐下:“我看你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怨不得有人说丞相府是夫纲不振,还是有缘故的。”
“胡说。”管隽筠捂嘴笑个不停:“什么夫纲不振,都是那些人闲着没事儿做,才说这些不着斤两的话来,难道谁还不知道似的?沁儿来了,你心里不也是忐忑的紧,只怕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吧?”白了他一眼:“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俗话说苍蝇不抱无缝的蛋呢!”
“哪有,我做什么忐忑。不信别人,还能不信你?”诸葛宸笑起来,看看左右无人才在她腮边亲了一下:“那天是生气,气的是你做这些事情都瞒着我。”
“鸡毛蒜皮的小事,知道了也没意思。”管隽筠笑得眉眼弯弯,却也不敢放肆。孩子们回来以后,就不像是两口子在家的时候,能够肆无忌惮疯疯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