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应等人返回剑门,沿途只见大大小小的洞天,七零八落的挂在天空中,有高有低,有横有竖,还有的洞天直接贯穿山体,
这些洞天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有一种凌乱的美。
它们原本是陶丹阳移植的洞天,被金不遗和大钟趁乱打落,而今这些洞天变成了无主之物。
它们没有主人的催动,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慢慢闭合,直到消失。
当然倘若有人移植这些洞天,可以炼化仙药,提升法力修为,为自己延寿。
“陶丹阳的洞天多而不当,这么多洞天需要他来操纵,耗费心神,违背大道至简的道理。”
许应打量这些洞天,推测道,“他贪多嚼不烂,对他的招式运用反而是个干扰。”
蛎七提醒道∶”阿应,他修炼第二元神和身外化身,洞天数量虽多,但也可以驾驭。”
许应想起陶丹阳和他麾下的那二百多位身外化身展现洞天时,的确是每人一套六秘洞天,数量不多不少。
”七爷说得在理。陶丹阳拥有这么多身外化身,才能控制如此多的洞天。”
许应承认错误,道,“不过,如今他已经没有这么多洞天了,而且他也没有这么多身外化身。
陶丹阳从前是剑门的掌门,掌握了庞大的资源,把自己门中一部分弟子炼成自己的身外化身和第二元神,再把另一部分弟子培育成傩气兼修的傩仙。
如此收割两边,便可以达到长生不死的目的。
现在,他寻时雨晴,打算如法炮制,不料被时雨晴拆穿。
许应修为虽然远不及他,但破译剑门的无上剑道,能够掌握仙剑思无邪的力量。仙剑思无邪如大钟殷觉醒灵智,此创可以自己发挥自身的威力。
许应持剑,辅以剑道归真诀的招法,再加上金不遗、大钟等实力强大的存在相助,终于破了他的身外化身。
而今他的洞天损失过半,化身也丢了二百多尊,再加上中了剑道归真诀的剑气,难以炼去。
这道剑气会时不时爆发,同化他的剑气,对他的实力造成很大的干扰。
这是他过去数千年的积累,而今毁在剑门,可谓损失惨重。
”嗨丹阳是个厉害人物,倘若他不来收割剑门的话,自己栽培一个门派也可以。不过那样的话,他还是会暴露剑门前掌门的身份,引起两晴的怀疑。”
许应推测道,“与其等雨晴查到头上,不如索性回到剑门,仗着自己是雨晴的师父,再收割剑门一次。”
时雨晴脸色黯然,随即振奋精神,笑道∶”但这一次,他没有成功。”
这少女向仙剑思无邪道∶”剑祖,经陶丹阳一事,我觉得剑斯邪念大可不必存在。真正的邪恶,怎么会让剑祖感应到?反而因为剑斩邪念,让我剑门的诸多法宝无法诞生灵性,剑门弟子也会因此唯唯诺诺,失去许多创造性。”
剑童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时雨晴道”人分两面,有正有邪,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是正面。倘若完全正面,说不定又会诞生一个陶丹阳那样的大邪。剑祖以为呢?
剑童迟疑一下,看了看许应和大钟,对比陶丹阳,叹了口气,道”你说得对。比如有人刚进剑门便动邪念,反而救了剑门;有人在山上两三千年一个邪念都没有,却炼人为化身,把弟子当成韭菜。可见正邪,不是靠心中闪现的一两个念头决定的。”
大钟很是不快,道∶”小邪,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看我和阿应?”
许应连连点头∶”不错!无邪,这是什么意思?”
剑童冷笑道∶”你们两个心心念念惦记着我剑门立在祖师的墓葬,当我的剑心是瞎子不成”
大钟被它揭破,恼羞成怒,叫道∶”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圣人!你不能看我们想什么。想和做不一样。你要看我们做什么!”
许应大为认同∶”不错!我们没做,你就不能削!
剑童也不禁恼怒∶”我若是不削掉你们这些念头,你们早就把祖师坟刨个底朝天了!”
大钟怒不可遏,气得铛铛作响∶”那也要等到我们做的时候削掉我们的邪念,不能没做的时候就削!”
许应赞道∶“钟爷说得好!你得抓住我们才能削,没抓住都不算偷!”
剑童还待与他们争辩,时雨晴连忙止住他们,道'”剑祖,阿应师叔毕竟是太上长老,又是掌剑人,便是让他刨几座祖师坟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向许应道∶”师叔看中哪个祖师的坟墓?只管去动手,我帮师叔望风。”
她这么一说,许应倒有些不好意思下手。
剑童见状,心中暗赞∶”历代祖师选拔雨晴为当代掌门,的确很有眼光。”
古蜀群山中,一只麋鹿脚踩五色云气,奔腾如飞,从群山之间穿过。
那麋鹿一路狂奔,风驰电掣,很快逃出数千里,突然一头扎入深林,化作一具尸体噗通倒下。
麋鹿尸体中一道剑光迸发,将麋鹿震得粉碎。
与此同时,深林中一道人影冲出,是一个少年,脚踏清江河飞驰而去,面色阴晴不定,自言自语道∶”这次我尽管十分小心,潜回剑门,但难保不被其他老家伙盯上。是否能夺回剑门事小,摆脱这些老家伙事大!”
他奔行万里,闯入一片迷雾之中,下一刻雾气中冲出一只神鸟,振翅而去,速度极快。
过了片刻,迷雾散去,那少年已经被剑气摧毁肉身,血肉模糊。
神鸟遨游虚空,飞入一座庙宇中,庙宇中藏着一尊肉身成神的三头六臂神像,神像突然复生,驾驭香火之气呼啸而去。
至于神鸟,也因为体内剑气爆发,将大脑刺穿。
那三头六臂神像赶到万里之外的七星岗,飞身跳入∶株神树的树冠中,树冠里有一个鸟巢,鸟巢中藏着-具僧人肉身,光着脑袋,身穿僧衣,相貌清秀。
那僧人张开眼睛,提起禅杖破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