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晖心里琢磨,大概是出了什么事儿,因而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下,“奴婢想起来了,长公主前些日子去过玄武大街那边的一家胭脂铺子,挑了些胭脂。可是长公主一向是只用玉润祥的胭脂,她挑的胭脂最后也赏给了奴婢几个。”
玄武大街的胭脂铺子,阿雾在脑海里细细搜索了一下,就想了起来,那是荣五陪嫁的铺子。对于自己这位身为六皇子侧妃的堂姐,阿雾总是要比平常人更关心些。
阿雾叹息一声,看来六皇子果然打动了长公主,否则长公主定然不会主动去那胭脂铺子的。
“王妃,奴婢已经出来多时了,再不回去恐怕长公主要起疑了。”春晖有些焦急地道,其实她出来的时间已经是太长了,即使回去恐怕也不好交差,长公主又是那样一个多疑的性子。
“你不用再回去了。”阿雾淡淡地道。
“可是……”春晖也不知道是“可是”什么,只是觉得忽然间就不用回去伺候了,感觉有些奇怪,也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你这会儿回去只怕也不好交代,指不定……”阿雾是清楚长公主的手段的,她让春晖出来,就再也没想过还让她再回长公主的身边。
“你现在这儿住几日,仔细想想长公主那边可还有什么事儿是你忘了说的,别管什么事儿,大大小小都说。过几日我让人送你去江南,那边自然有人接你,你若是想找人嫁了,我来替你安排,保管风风光光的,若是别的,我也可以安排你去南边我的铺子里帮衬,这几日你也想一想去向。至于上京,在长公主有生之年,你就不要再回来了。”
“奴婢多谢王妃。”春晖给阿雾跪下磕头。说实话,这位主子处处替她考虑,将她的顾虑都打消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其实离了长公主身边也好,她那样的脾气可没几个人顶得住。
阿雾又何尝不知道长公主的性子容不得人,最后楚懋登基,长公主落难,就有她身边人出卖的缘由,否则楚懋也找不到正当理由来为难贵为他嫡亲姑母的长公主。
这也是为何阿雾将春晖送到长公主身边,也就是为了防着那起子小人靠近长公主。
卫国公府那边的琼华堂,此刻跪着乌压压一院子的人,所有的人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儿。长公主黑着一张脸坐在上位,“有谁知道春晖去了哪儿?”
“下午公主午睡的时候,春晖姑娘说要出门去配线。”春晖带的小丫头道。春晖的针线活好,这在整个卫国公府都是出名的,她又是长公主身边最有头脸的大丫头,她说出门去配线,谁也不敢拦她。
“蠢货。”长公主将茶盅往地上一摔,“这府里头的线自有宫里头赏的,每月外头铺子自然会送进来,用得着她去配线,你们脑子都被狗吃了吗?”
长公主高声道:“守二门的婆子呢,那么个大活人出去,你们也不盘查盘查?”没有对牌,内院的丫头是不许出二门的。
那守门的肥胖婆子,抖得筛箩似的,匍匐着往前头爬,“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可是这婆子却说不出个名堂来。长公主身边的大红人,她哪里敢得罪,平时巴结都巴结不上,春晖又是趾高气扬地出去的,她只当春晖是奉了长公主之命,哪里敢盘查,平日春晖也不是没有一个人出去的时候。
“给我打,狠狠的打,打死这肥奴。”长公主气得发抖。
那婆子嚎叫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可是这当口别人都自身难保,谁还敢为她说话。
“都给本宫瞧着,谁今后胆敢私自放人出去的,就是这个下场。”长公主厉声道。
这头琼华堂盘问了整宿都没问出个名堂来,长公主身边剩下的三个大丫头都上了刑,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公主,春晖会不会是在外头遭了意外,这才没回来的?”长公主身边最信任的管事妈妈贾妈妈小心翼翼地道。
福惠长公主的眼睛一眯,这事若放在平日,她定然不会如此忧心和生气,可偏偏发生在这节骨眼上。若是春晖是自己走的,那就是别人的手早就伸到了她身边来了,她却不知道。而如果春晖是发生了意外,那就是说有人可能觉察到了她最近的动向。
这都是长公主无法接受的结果。可是福惠向来多疑,连身边的丫头也是防着的,春晖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即使被捉了去也是无用。
福惠在心里猜着,不知道春晖是哪一方的人?是皇上安插的?还是是祈王安插的?或者是田皇后?三方都有嫌疑。不过前两者嫌疑最大。
如果春晖是被人捉了去,那又是谁动的手?他们到底知道了多少内情?
可是不管情况是哪一种,福惠心里头都明白,同六皇子的筹划恐怕要先搁置了,必须要查明了才能再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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