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谨闻言,忙摆手道:“不,倒未必是公子哥。程大姑娘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便是出门,也是跟着家中长辈,轻易见不到外男,即便偶然见到了,且不说有没有机会与之私下相处并私定终生,但见到的外男必然非富即贵,这样的人儿若失踪不见,我不知道便罢了,二爷还能不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我觉得问题还是出在程家,也只有常在程家进出的人,才有这样的机会,也只有这样的人儿,便是失踪了,也没有人会在意。且让人查查可有寄居程府的年轻男子,或是府中爷们、哥儿的年轻夫子,亦或是年轻清客门生的,多半是这些人中的哪个惹出来的事儿。”
洋洋洒洒的将自个的推测说出来,她冲崔九怀一挑眉,得意道:“如何,我的推理本领,不比你这个‘崔青天’差到哪里去吧?”
崔九怀心下默默点头,嘴上却哼道:“这些后宅女子的争斗戏码,你自是比我强些的,要知道你可是这方面的高手,不然为何京里人人都说你好?”昨儿遇到恩师,他还调侃自个,说自个好福气,娶了钟文谨这样一个贤内助。
呵……助倒是助了,但她哪里跟贤有半点子干系了?
宅斗高手那是前主,自个这方面可不在行,不过好在她因为看过的卷宗以及亲身经历的案子太多,有严重被害妄想症,随时随地都能开脑洞,故而别个要想害自个,怕也是不能够的。至于斗嘴皮子什么的,不痛不痒的,输赢又有什么关系?
然而,既然穿越到这身体里了,前主的锅她都得背,更何况这锅也不是什么坏锅,故而她也懒得反驳,只笑嘻嘻道:“多谢二爷夸奖!”
崔九怀白了她一眼,脑中忽而想起一事,说道:“你不是说林大奶奶邀你去参加她的生辰宴么,你去了想法子与一个叫陈金家的媳妇子搭下话,再提一提慈安寺挖出尸骨来的事儿,特别点一下那尸骨的右腿曾骨折过,看能不能从她口里挖出点有用的来。”
“陈金家的是谁?林大奶奶的陪嫁丫鬟还是陪房?她是林大奶奶的人,能出卖林大奶奶?”钟文谨噼里啪啦的丢出一连串问题来。
崔九怀道:“陈金家的是林大奶奶的陪嫁丫鬟,原唤作春梅,她有个姐姐叫冬梅,正是程大姑娘那两个吊死的一等丫鬟中的一个。”
林大奶奶也是艺高人胆大,姐姐被灭口,竟还敢让妹妹当自个陪嫁丫鬟,是自觉自个做的天衣无缝?转念一想,可不艺高人胆大么,慈安寺挖出尸骨来的事儿,早已传扬的人尽皆知,程大太太不往这方便想倒罢了,林大奶奶这个罪魁祸首可是门清的,然而人家该赴宴赴宴,该说笑说笑,半点惊慌都看不出来,心理素质那叫一个好!
她应道:“我试试吧,不过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毕竟陈金家的如今是跟着林大奶奶的,若林大奶奶倒台,即便她不会被牵连,也没有现在的体面了,婆家也会责怪她,但凡她自私一些,都会三缄其口的。”
顿了顿,话锋一转,她又道:“便是她与亡姐姐妹情深,愿意开口,也未必就知道其中的内情。”
“我明白,你姑且试试吧,成那皆大欢喜,便是不成,我还能怪你不成?”崔九怀也知道艰难,但另外一边难度更大,且不说能不能查到失踪的那男子是谁,便是知道了,也未必能查的到他家乡,便是查到他的家乡,他也未必就回乡了……而且,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他如同程大姑娘一样,也被林大奶奶给害了,这会子不定埋在哪个荒郊野岭呢。
钟文谨斜了他一眼,哼唧道:“罢了,且看在那十万两银子的份儿上吧。”
崔九怀被她逗笑了,扬了扬唇角,财大气粗的说道:“好好干,下个十万两银子在等你呢。”
“什么?”钟文谨的眼睛又瞪的比牛眼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