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以这些年轻人的见识、阅历和经验,他们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刑天大风只是把袖子一卷,一拳轰在了面前的会议桌上,大吼了一声:“***,老子这里大把大把的金银珠宝,是大王预先送来做赏金的。哪个兄弟有本事,尽管带着手下的兄弟们拿走就是。总共十万个玉钱的赏金,大家分分,可是够我们去西坊痛快多久的?钱在这里,能不能拿到,就看你们的了。”
为了配合刑天大风的说辞,刑天玄蛭非常强有力的出示了证据:一个一人高的兽皮口袋,从里面倒出来无数的玉钱以及明显新铸造的铜熊钱、金熊钱。更有数十颗鸽蛋大小的异色海珠在钱堆中闪烁发光。
‘哧’的一声,所有的将领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眼里已经透出了疯狂的神采。
刑天玄蛭冷兮兮的说道:“我们兄弟和相柳兄弟几个打的赌,大家也知道罢?有兴趣的都来玩玩,最后谁砍头和抓的俘虏最多的,一个脑袋一个铜熊钱,一个俘虏一个玉钱。有胆量的,就来赌罢。不敢的,自己扒了裤子外面蹲着去。”
申公豹第一个跳了出来,同样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大声吼道:“说谁没种呢?是好汉的,赌了!”
夏侯这才明白,中国人的赌性之重,感情自古有之啊?刑天玄蛭轻飘飘的一句话,硬是让所有的领军将领,参与了这个巨大的赌局。
三月二十八日,夏军开始砍伐树木,就在河对岸那些海人士兵鼻子底下,开始建造大批的木筏、船只等物。他们那慢吞吞的工作效率,立刻让海人士兵狂笑了一整天。依靠这些木筏,就想要渡过宽达百里以上的呼伦河么?春天河水湍急,时不时还有狂风大作,那河面上大浪翻卷起来,比起大洋里也好不到哪里去哩。
三月二十九日,夏军第一批简陋得让夏侯他们脸红的木筏下水。夏侯他们那个气愤啊,虽然大家都知道是装样子的,但是起码这些士兵装佯也要装得像模像样一点罢?这木筏上的枝条树叶都还没砍干净,下水还没一顿饭时间就散架了,这,不是在丢大夏的脸么?
三月三十日,第一批夏军草草打造的船只下水了,装载了大概三千多人的样子,朝河西的海人防线开始了第一次的试探性进攻。结果,海人还来不及开火阻拦他们呢,那规模极小的船队,已经被大浪翻卷了几下,直接打到了下游数百里外了,等得那些夏军士兵爬上河岸,这船早就成了碎片。
海人士兵们,连同他们的将领都哈哈大笑,认为他们根本不可能渡过这条呼伦河。起码在呼伦河的春汛结束以及夏军得到大量的船只前,他们根本无法渡过这条大河。于是,除了留下少数的哨兵警戒,天空也就只留下了一架侦察机在那里晃悠悠的盘旋。其他的士兵要么在基地里寻欢作乐,要么就干脆跑到了防线后面平原里的城镇找快活去了。
四月一日,凌晨。
这一天,在海人的历史上,以及他们子民的记忆中,留下了极其深刻的一笔。他们突然发现,原来以前夏人作出来的那些姿态,那些他们根本无法渡河的做作,纯粹就是在欺骗他们。在这一天,他们高傲但是又脆弱的心灵,被夏人的骗术,狠狠的划了一刀。
刑天大风全身甲胄,站在河岸上,大声说道:“谁给我把天上那鬼东西弄下来?可不能让他发出声响惊动了对岸的海人。”
夏侯一声不吭的走了出去,同样浑身铠甲,在那龙皮软甲的外面更是套上了两层鱼鳞板甲的他一翻身上了墨麒麟,吼道:“老黑,我们上。”
那墨麒麟极其不满的打了个响鼻,对于‘老黑’这个难听的名字,他很是有点抵触。不过,他还是很认真的,脚踏四团风云,顷刻间就上了数千丈的高空,在那海人驾驶员极度的震惊中,这条偷懒的墨麒麟,很优雅的在那侦察机的机舱盖上一屁股趴了下来。
那墨麒麟不是很重,也就万多两万斤而已,这还是他骨骼、鳞甲的密度太大,才造成这般吓人的体重。夏侯的也不是很重,也就是几百斤上下,他身高也不过两米多,加上铠甲的那数百斤重量,这墨麒麟扛起来很是轻松。可是夏侯手上拎着的那根狼牙棒,很好,二十四万斤。夏侯施展了一个巫咒,和道家法诀中的‘泰山压顶’类似的,也不是太夸张,大概也就等于一座小山头的分量而已。
就看到那侦察机‘呜’的一声,笔直的朝着地面落了下来,一点声响没发出的被夏侯生生压进了东边河岸地上,压成了一大块废铁。那侦察机的发动机刚要爆炸呢,旁边几个巫士手一挥,几个巫咒禁制压上去,那里还有半点声响、半点火花冒出来?
墨麒麟打了个喷嚏,慢慢的从那块平滑的铁板上站了起来,趾高气扬的走到了刑天大风面前,长长的尾巴狠狠的在刑天大风身上抽了一记。他很得意,没有了他,就凭借夏侯那土性巫力,想要飞上几千丈的高空,还真是不可能的。
刑天大风笑了笑,对着这头在刑天家已经伺候过三代人的麒麟老人,他只是摸摸他的脑袋,随后猛的脸色严肃了下来,低声喝道:“传令下去,能自己飞渡的军官、士兵全部飞渡,其他人等,用最快速度渡过呼伦河。海人在呼伦河西岸的所有jūn_duì ,斩尽杀绝,不留一个。”
迟疑了一下,刑天大风嘀咕道:“有向我们投降的,留下也无妨,一个活口就是一个玉钱啊。可不能输给了那群家伙。”
夏侯的墨麒麟、刑天玄蛭的那头异种玄彪当先踏着风云、冷气朝西边飞了过去。其他那些有能力飞跃百多里河面的士兵、军官同时哼了几声,提起巫力,身体也顺风飘去。其他的黑厣军、玄彪军的士兵,则是整顿坐骑,在河边排成了整整齐齐的两百个长队。
五千名巫士同时扬起了手,各色巫咒同时发出。
就看到无声无息的,数十道沙土从河东岸直射西岸,瞬间就组成了一道道沙土拱桥,只是这桥拱太长了些,足足有百里多却无一根柱子。
就看到无声无息的,数十道寒气从河东岸直射西岸,瞬间就化为一座座晶莹的冰桥。冰块性质脆、硬,故而一根根冰棱直透河底,以加强桥面的强度。
同时更有数十道藤蔓从河东岸树林nèi_shè 出,在河面上组成了一道道坚固的木桥。
更离谱的,就是那些水性巫力的巫士,他们直接升起了十几道水墙,墙头宽有十几丈,足够十名骑兵快速通过。但是看到他们那颤巍巍、晃悠悠、其中还有游鱼穿梭的水墙,那些注定要从这里经过的黑厣、玄彪二军军士,脸色一下就难看起来,怎么看这桥也不够坚固。
最幸福的,却是那些被风性巫力的巫士伺候的军士们。他们浑身缠绕着一阵阵的清风,坐骑轻松的点着水波,轻快的越过了河面。
大概就是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四十万黑厣军、玄彪军,已经凭借他们坐骑那离谱的速度,渡过了百多里宽的呼伦河。他们的南面和北面,其他的数十万大军,也用同样的手段,一涌而过。
海人是不幸的。
在以前数千年的交战历史中,他们居然从来没有和夏军隔河相对过。他们从来没想到,夏人会有这样古怪的手段,这么快的渡过这条宽达百里以上的呼伦河。尤其夏人前几天的那些古怪表现,更让他们以为,夏人只是在努力的尝试着想要渡河而已。他们只是被愚弄了,他们没有想到,夏人居然就真的渡过了河流。
他们被愚弄了,他们是不幸的。
但是,他们也是幸运的。
在呼伦河的西安,他们原本的第一条防线,防止夏军渡河的狙击阵地,本来安排了超过三十万士兵驻守。可是因为三月三十日是月底,是海人的法定休息日,同时没人能想到,夏人居然能够在一刻钟的时间内渡河成功,三十万士兵,留守在阵地上的,只有倒霉的五万当地的征召军!
五万几乎来不及抵抗,就被夏军砍成了碎片的征召军。
刑天大风也好,刑天玄蛭也好,相柳胤也好,申公豹也好,他们指挥的jūn_duì ,没有一支jūn_duì 抓到俘虏。
憋了整整一个冬天的大军,很兴奋的把眼前所能见到的所有活物都撕成了碎片。原本相柳胤的蚺军是幸运的,他们攻击的那段海人阵地,正好有海人的一个通讯单位的女兵在营地内。蚺军的士兵,非常明智的留下了那十几名女兵的性命。原本,相柳胤可以依靠这十几名俘虏在刑天大风面前耀武扬威一番。
但是让相柳胤暴怒异常,差点跳起来骂娘的是:上百名蚺军士兵很兴奋的轮暴了那十几名女兵,没有一个海人女兵从那可怕的经历中幸存。
海人唯一的战果,发生在四月一日的正午。
那些去基地或者城镇上浪荡快活的士兵赶往阵地,愕然发现迎接他们的是夏军的刀枪,愕然发现他们的阵地上飘扬着的,是大夏的黑色王旗。士兵们仓皇的逃回了山脉中的主要防线,而海人防线指挥部,毫不犹豫的引爆了他们留在阵地上,已经被夏军当作战利品的那批军械。
突然爆炸的大批军械,让夏军有百多名看守战利品的士兵被炸伤,仅此而已。
夏军成功的突破了呼伦河,一夜之间占领了海人的狙击阵地,如今,他们和海人的山脉主防线之间,只有短短的一百里距离。当中是一片平原、森林、丘陵的混合地带,其中有着数百个大小的村镇。
托尔赶到了防线亲自坐镇指挥,准备按照作战计划,在初期严防死守,等拖累了夏军主力后,立刻转入反攻。而安道尔,正如他习惯做的那样,一连串的把告急求援的文书,发往了亚特兰蒂斯的执政院和神殿。
刑天大风也开始调兵遣将,准备和海人大干一场。
战云密布。呼伦河流域,夏军一百万对阵海人的精锐军团数百万人,海人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而在海人腹地,上千万夏军的主力军团连同那些威力强大的战兽,也开始从两翼的深山、荒漠中向海人的核心领地进发。上千万夏军面对的,是只有少量城防军的海人东部领和中部领的上百万里的广大区域。尤其中部领,是海人除了亚特兰蒂斯本土以外,最大的税收、矿产、兵员、粮草的基地,是海人战争机器上最为重要的一个零部件。
两部战争怪兽张开了大嘴,闪亮的獠牙暴露了出来,准备比较一下,看看谁能在对方身上,撕下最大最肥美的一块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