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上面的字迹却有所不同。
她见过皇帝的字,笔走龙蛇,铁划银钩,每一笔都铿锵有力。
可这些字迹虽然是他的字,笔划却没那么有力。
倾颜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战场刀箭无眼,这个男人该不会受伤了吧?
可是信中却没一句提过他是否受伤,只一句“朕在边关一切都好”,该不会是他报喜不报忧?
倾颜将那株腊梅塞进信封,“行了,你们将这封信收好,也早点歇息吧。”
冬至过后不久,便是过年了。
元瑞九年年初,后宫在倾颜和温贵妃的主持下欢欢喜喜地过大年。
至于今年的秀女大选,据说皇帝写信给了礼部,说是去年瘟疫横行,如今又战事吃紧,就不耗费过多的银子在别的事情上了。
加之皇帝都不在京城,那南原国是第一强国,想要彻底拿下,这一仗都不知道要打几年。
是以,元瑞九年的秀女大选取消。
一些适龄的寻常女子可以自行婚配。
但是那些名门望族里的贵女,哪怕到了年纪也不能婚配,得等下一次的秀女大选,成为皇家的女人。
哪怕不能成为皇帝的妃嫔,她们也得与皇室旁支联姻。
否则那些大家族强强联手,将来不知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自立为王的!
仅仅是这样,后宫妃嫔们都甭提有多高兴了。
然而边关却是另一番景象。
新的一年,边关的战事越发焦灼起来。
北临国和南原国兵力都大损,彼此的将领或多或少受了重伤。
南原国齐王战死沙场。
北临国沈青、北临帝、淮南王都受了重伤。
其中,淮南王伤得最重!
此刻,嬴湛闭着眼睛坐在营帐内。
身上的铠甲早已褪下,只着一袭墨色锦袍。
哪怕那锦袍是墨色的,却也有深深浅浅的血印子。
他的身上,有着浓厚的血腥味道。
尤其是他的胸前,插着两支箭。
看起来接近心脏,也不知伤到心脏没有。
屋里的宫女和奴才端着干净衣裳,端着水盆站在一旁。
一名男御医正在用剪刀剪开他的衣服。
因为有许多伤口和衣服黏在一块了。
御医将衣料剪开后,只见帝王身上鲜血淋漓。
大大小小的伤口布满了男人强健的身躯,看得人触目惊心。
尤其是胸膛前的两支箭,颤悠悠的,看得人胆寒。
可是,哪怕是伤痕累累,北临帝还是笔直地坐在那。
就在御医被吓到时,嬴湛闭目道:“直接将这两支箭拔出来吧。”
御医:“皇上,这两支箭不能直接拔,臣得先下麻药。”
嬴湛:“下了麻药不是会影响神经,不能立马上战场?”
御医:“按理说,上了麻药后,短时间内确实不能打仗,可您都伤成这样了,哪怕不上麻药,您也不能再上战场了啊......”
“少废话!”嬴湛睁开眼睛,漆黑的墨瞳看起来疲惫不堪,眼白布满了血丝,眼神散发出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