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有一个简单的地铺、床单、被子、一张由几块木板钉成的简易桌子,且到处都是蜘蛛网。
并且,倾颜还看到了老鼠。
每次一看到那些脏兮兮的灰鼠,听到老鼠“吱吱吱”的叫声,倾颜就会起一层又一层的疙瘩。
因为这些会让她想到南原国的鼠疫,还有那些因为鼠疫死去的病人。
这些日子,好在倾颜的袖袋里有那些跳蚤药和老鼠药。
她将跳蚤药撒在身上和地铺上。
老鼠药粉则撒在了墙角,和食物搅拌在一起。
倾颜住进小黑屋的当天下午,她正靠在墙边坐着,铁门就被人从外打开了。
抬头一看,是南原帝进来了。
他的身后,跟着太监和侍卫。
那些奴才手里提着灯,一下就照亮了黑漆漆的屋子。
男人进来后,淡淡看了她一眼,就在屋里的椅子上坐下了。
上官廷峰翘着二郎腿,冷冷道:“把后期治疗鼠疫的法子告诉朕。”
倾颜紧呡着唇,不发一语。
“不说是吗?”南原帝没等到倾颜的回应,双手微微击掌,命令奴才,“把那群从北临边境抓来的俘虏带来。”
不多时,有侍卫押着十来个人进来。
那些人里有老人、有女人、有小孩、也有男人。
他们无不穿着破旧不堪的衣服,面上也脏兮兮的,头发乱糟糟的。
这哪里是俘虏,分明就像是乞丐。
倾颜看着那些人,总觉得南原帝会干出些残忍的事情来。
果然,只听南原帝对倾颜说:“倾妃,若是你不肯说出后期治疗鼠疫、断绝鼠疫的法子和药方,朕每隔一盏茶的时间,就杀一个人,直到你肯说出为止!”
倾颜:“上官廷峰,你欺负老弱妇孺,你卑鄙无耻!”
“兵不厌诈。”南原帝素来儒雅的面上,牵出一抹阴险的笑,“去年北临帝攻进南原宫廷,不也是用妃嫔和皇嗣的性命,逼我父皇写降书么?”
说到这,男人面上一冷,“这世上哪有什么好坏对错,哪分什么仁善卑鄙,有的,只是成王败寇,弱肉强食!”
这时,那些俘虏中有个老妇人瞪着倾颜,“倾妃,我们不需要你在这假慈悲,你个叛贼,背叛北临国,给南原国的百姓医治鼠疫,又能好到哪里去?”
闻言,倾颜用那种诧异地眼神看着那名老妇人。
实在是没想到,她的好心被当做驴肝肺。
另一个年轻妇人道:“就是!你给南原国治疗鼠疫,如今全北临都知道了!”
其中一个老头也道:“倾妃,做人还是要言行一致,不要表面一套,背后一讨,你会遭报应的!”
见状,南原帝面上露出满意的笑。
他趁机对倾颜道:“你之前在倾医阁从事多年,治好那么多北临国百姓,你以为他们会记住你的好?不,他们只会记住你曾给南原国医治过鼠疫。”
“所以,你还不如跟了朕,朕会让你母仪天下,让南原帝百姓称你为贤后的。”
南原帝这么一说,那名老妇人更是鄙夷地啐了一口,“我呸,我今儿就是死在这,也不要被这种不守妇道,水性杨花的女人救!”
一名年轻妇人道:“还有她肚里的孩子,谁知道是北临帝的,还是南原帝的?”
这些人的言行、眼神、都对倾颜充满了敌意、鄙夷、轻蔑。
面对众人的指责和质疑,倾颜真的是百口莫辩。
因为她确实救了南原国百姓的命,医治了鼠疫。
此刻,倾颜虽不想这些北临俘虏死。
却也不想告诉南原帝后期医治鼠疫,杜绝鼠疫的药方和法子。
之前她不告诉南原帝,是为了留一手,让自己任何时候都有自保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