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小会儿,孙玉琼轻声道,“论理,这话不该我讲,便是该我讲,有些话也不该出口,只是爷也别太伤心,虽然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但是这人与人之间也要讲个缘分,先头我家前头有户人家,为了给儿子捐官儿,倒把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了声名狼藉年过五十的大官做侍妾,那女孩儿不过一年就没了,说是父母,怕也亏心的,便是好些的,到底,有个轻重之分。”
这话多少有点挑拨德妃和四阿哥的mǔ_zǐ 关系的意思,但是可比四福晋那一味儿要四阿哥对德妃恭顺谦让的话中听多了。
四阿哥自己想想,也觉得自己这忧愤有些无趣了,不过到底还是自己心中拿定主意才是。别个不说,就拿椿泰讲,如果椿泰也一味儿恭顺老康亲王,只怕不仅是王爵,连性命都丢了去了。
孙玉琼见他渐渐展颜,也不再提这些事,而是笑道,“虽然说是寒天里多吃肉类进补,但是也要多进些蔬果,我叫人备了些小菜,是南边的做法,爷尝尝?”
四阿哥自然无有不应的,两人一道吃了饭,又品鉴一副书画,方才休息。
这边两人一双两好,睡得安稳,那边佟云惠可要气死了。这院子里的女子,四福晋不必说,那是正室嫡妻,又有了嫡长子,李佳氏素日颇得宠,又有儿子,终生有靠,那博尔济吉特氏竟也抢在自己先头怀孕,孙玉琼更不必说,竟把四阿哥勾的天天往她屋里跑。
要说起来,佟云惠觉得自己也就比宋格格那个病秧子强点了,这她怎么能忍受的了?不过自己的肚皮也着实有点不争气,佟云惠在孙玉琼进宫前很得宠了一阵子,一点消息都没有,之后也没完全失宠,连博尔济吉特氏都有了孩子,她却没消息,实在是让她不安。
想到这里,佟云惠便又进了空间,逮着灵泉喝了一通,要说这灵泉洗精伐髓的本事不错啊,怎么就生不出孩子来呢?
第二天天色却有些阴沉,孙玉琼先起身了,看了看天色,方才把四阿哥喊醒。
“今儿天气不好,看着要下雪的样子,爷多穿点儿,带上斗篷。”
四阿哥不以为意,“哪里那么巧了啊。”
不过他也挺享受别人关心自己的感觉,还是从善如流带了件厚斗篷。
谁料到早朝还没上完,外面就下起了雪珠儿,下了朝,四阿哥看着头疼的众大臣,想起来孙玉琼,微微一笑。
那边八阿哥看见他微笑,走了过来,挑着眉笑道,“四哥心情不错啊,看来户部的差事很是轻省了?我也该向汗阿玛请求往户部去了。”
今儿朝上,康熙点了八阿哥在吏部学习办差,吏部是六部里面的重中之重,但凡官员甄选,升降都由吏部来定,八阿哥正在志得意满,不然也不会跑到四阿哥面前炫耀。
四阿哥也不生气,只微微一笑,“我与八弟不一样,不怕差事累,只怕差事庆生。”
八阿哥虽然素来温文尔雅,也被这一句话给气的脸变了色,正要辩解,四阿哥哪里还会奉陪,早施施然的走了。
不过说真的,下雪了办差走路到底麻烦些,好在部里都有烧的暖炉火盆,不然墨都化不开。户部差事繁琐,这一下雪,还要安排些银子赈灾,又有外地报上来的严寒暴雪的折子,也要按例整理了给赈灾银子。
不过这银子里又有多少能用到受灾的百姓身上?四阿哥心里也没有个数。
待过了两日,四阿哥得空去找椿泰喝酒的时候,便提起这事来,椿泰笑道,“前几日淑慧叫我算账,说我这个一家之主要知道王府一年的花销收益的话,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四哥你要关心这事,在京城里是查不清的,自然要往地方上去。”
“这话倒是提醒了我,等到开了春,我向皇阿玛提出往地方去调查好了。”四阿哥觉得这倒是个办法。“到时候微服私访,总能知道些真相。”
“你倒是想的美呢,我估摸着开年你们就要开府了,到时候一则封爵,二则搬家的,怕是一时半会儿抽不出空来。”
四阿哥笑道,“我倒觉得未必,连宅邸都没预备好呢,便是封爵了,怕是也不会马上开府,不管怎么着,等过了年向皇阿玛提一提,成自然好,不成也是提醒了一下皇阿玛啊。”
“随你吧,要说你一皇子阿哥了,还这么积极的办差,我心里惭愧啊。”椿泰笑道。
四阿哥毫不客气的顶回来,“不过身在其位谋其职罢了,比不得你,一个亲王世子,都能不要命的上阵打仗。”
这差不多到饭点了,淑慧见两人都没有吃饭的意思,便过来催促,正见着两人疑似互相揭短,便笑道。
“你们兄弟两个又在说什么呢?”